一丝变黑的迹象。然后他又走到屋内的短香面前,他蹲下身子,细细看了看,短香依然在冒着袅袅青烟,燃烧得很正常,短香上也没有任何裂痕,李顺应就对着身边的胖子说:“没问题,开工!”
李顺应从里屋搬出一张桌子,拿出工具包里一块红砖放在地上,取出篾刀。左手拿住胖子昨天就已经放在这里的新竹头部,把新竹的根部立于红砖之上,这红砖就是李顺应外出作业的“垫金石”,虽然没有铺中那块真正的“垫金石”好,但胜在携带方便。
接下来的动作就是李顺应熟的不能再熟的“破竹”跟“剥篾”了,只见他手起刀落,几分钟功夫,一根完整的新竹就劈成了十二瓣几乎相同大小的竹子。
劈成多少瓣,这是看扎怎样规模的纸屋,这十二瓣竹子的竹肉就是纸屋的支撑柱,即是立柱,规模越大,需要的立柱就越多。往上有三十六根,七十二根,九十九根,甚至还有一百零八根,一般人都会选十二立柱规模的,因为便宜、实惠。
去掉多余竹肉的竹皮就是纸屋的梁柱,横架在立柱之中。
梁与立柱的连接处,李顺应用一些细长的糙纸卷在一起的纸条绑结实,这纸条看上去就是麻花的缩小版,纸艺人把这种用手搓在一起长纸条叫做“纸捻子”,别看这种纸捻子很是细小,但很是结实,挂个三四十斤的东西没有一点问题。
其实纸捻子也是李顺应无奈的选择,因为手艺高超的纸艺人根本不需要纸捻子。比如他师傅刘天德,刘天德就是事先在梁与立柱的连接处用篾刀开好了一
道道的小缺口,缺口处稍微往里斜破开一点点裂口,用裂口卡住缺口,使连接处死死结合在一起,浑然天成,外行人甚至惊呼:“天啊!这竹子居然长成了一个屋子形状!”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异样。
不一会功夫,李顺应就已经把纸屋的竹架全部搭好,此时,一个纸屋的完整轮廓便显现出来。这是一个标准的三间双层小楼房,长约二米、宽约一米、高约一米五。
胖子在旁“啧啧”咂嘴说:“小伙子,可以啊!嗯,有前途!”
李顺应却是不做理会,他拿出工具包中的一沓一米见方的摊纸放在桌子上,有白的、红的、绿的、青的……然后拿出一支狼毫毛笔,拿出几个小碟子,慢慢的用水化开各种颜色的墨水,蘸着各式颜料就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李顺应在红纸上勾勒着方方正正的黑色线条,在绿纸上描绘着细细的白色花纹,在青纸上潇洒的点着淡蓝色弧线……当李顺应龙飞凤舞的画完这一切,他慢慢的放好了那支淡红色的狼毫毛笔,然后对着那些纸上吹了口长气,让墨水更快的挥发。
胖子一直在旁急切的等待着,他看到李顺应画画的时候很认真,他感觉当李顺应拿起画笔的那一刻,李顺应身上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的,仿佛有种无形的气势压迫得他不敢上前,更不敢去惊扰。
当李顺应放下画笔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的拿起这些花花绿绿的纸仔细看了起来,这些纸很是光滑,很是轻薄。让胖子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发现这些刚刚还平淡无奇的纸,此时赫然画成了院子的一堵堵围墙、屋顶的一片片瓦块、布满各种花纹的精致窗户……纸上的画仿佛活了一般在胖子的眼睛里绽放。
胖子直夸到:“顺子,这画工都快赶上齐白石了!活灵活现的。”
李顺应对着胖子说道:“你就知道干坐着,去,给我拿个碗来,我要盛浆糊。”
“好好好,我去拿!”胖子跑进了里屋。
浆糊就是用面粉加水加热熬成的面糊,黏力强、制作方便。
胖子很快从里面拿了个饭碗盛好了李顺应带过来的浆糊。
李顺应就用浆糊均匀的抹到白纸的四周,然后把白纸拉直放在纸屋的框架上,双手一握,白纸便牢牢的黏在竹架上,一抹、一拉、一握……他不停的重复着,动作很快。
胖子只感觉自己一眨眼的功夫,纸屋就已经完成了。红墙绿瓦、朱红大门、布满暗花的窗户……简简单单的双层四合院,虽然谈不上气势恢宏,但也显得优雅别致。
胖子一拍李顺应的肩膀不由得赞叹道:“这这这,这就完工了?顺子,你这也太快了吧?”
李顺应对胖子问:“这已经算慢的了,才十二根立柱的纸屋而已,然后,胖子啊!你不觉得这个纸屋还缺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