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都能吃的。”简桐吸了口气,“就算没几块钱,我也从小就学会了尽量不在外头吃零食,因为心疼妈赚钱不容易。”
苗艺说不出话来。
梨本也微微一怔,隐隐挑了挑眉尖。
兰泉眸子里闪过一串泪光,伸手抚了抚简桐长发,轻声哄着,“嘘……咱们不说了。”继而长眸慵懒地瞥着苗艺,“我不为她费苦心,要为谁费?就算苦心白费,也只要她高兴就好,我情愿。”.
眼前情势有点僵,梨本一笑,扯开话茬儿,“兰泉今天可有带简老师观光?”
兰泉点头,“有啊,带小老师去寻找我当年刺青的那位长辈。”
梨本垂下头去。灯光暗影里看不见他神色。
“只可惜,那位老人已经过世。”兰泉缓缓说,长眸一刻没放过梨本,“仅有幸得遇老人遗孀。原来果然是在中国东北出生的日裔。”
“日裔?”苗艺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转头望梨本。
梨本平静抬眸一笑,“当年战争结束后,遗留在中国东北的日裔有数万人;再加上之前在中国出生的日本人,那就更是个庞大的数字。即便今天依旧留在中国东北的日裔还有数千人。所以,这并不奇怪。”
“甚至,”梨本英男瞟了面上呈白痴状态的苗艺一眼,“当年战争结束后,你们中国国共两党内战,两边的军队里也都有很多日本人。后来你们的政.府也承认了他们当中的确有许多有功之士。”
苗艺面上继续呈现白痴状态。她对历史所学仅限考试时候的死记硬背。
简桐却听得很认真,含笑说起个事儿,“我跟长春电视台的同仁聊天,听他们介绍这座城市。我意外发现一本书,书里是在介绍川岛芳子的下落。”
“川岛芳子?”苗艺这下来了兴趣。
简桐点头,“那书里说川岛芳子没有死,当时国民政府枪毙的不过是一个替身,所以当时川岛芳子死尸的面部血污不堪,根本看不清楚。川岛芳子本人则隐姓埋名住在长春市。被她当年一个翻译官给隐藏下来,化名‘芳姥’。”
“什么?!”苗艺听得大惊。
“写那本书的作者之一就是那位翻译官的女儿,她从小陪伴在‘芳姥’身边长大,受‘芳姥’熏陶学会绘画。此人后来成为画家,曾为川岛芳子之事访日。她从‘芳姥’那里学到的日语引起日本大惊,因为那是30年代日本宫廷用语,即便日本国内也鲜少有人会……”
简桐轻轻叹了口气,“那位作者还专程去拜访过李香兰。李香兰曾经与川岛芳子结拜,看了那位作者带去的‘芳姥’的自画像和浮世绘风格的画作,当即肯定,那位‘芳姥’就是川岛芳子!”
简桐垂下眼帘,“几十年来始终有人怀疑川岛芳子没死,却没人敢想到,她竟然就留在中国,而且就在长春。长春是满洲人最后的京都,所以她在这里终老。”(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这本《川岛芳子生死之谜解密》,2010年出版的,中日两国同时出版)
“真的么?”苗艺惊问。
简桐摇头,“已经不可能得到官方的认定,只能作为民间的一个传说。信者信,疑者疑。”
兰泉静静一笑,修长的手指转过骨瓷茶杯,“不管川岛芳子此事是真是假,不过至少还有一件事可以从中得见——那就是中国东北这片土地上,尽管战争已经结束了几十年,却依然还有当年的遗影游荡。”
“好神奇。”梨本英男眨着好奇的眼睛,仿佛听故事听得入神的小男孩。
简桐望了他一眼。其实梨本英男乍一看起来,是典型J国男人,斯文守礼、带着一点点羞涩,很周正的男子。只可惜,简桐看得出他故作的清纯。
简桐方才讲起这个川岛芳子的故事,正是为了刺探梨本英男。总觉得兰泉不会没事儿主动招惹上这个J国男子,定然有事。
梨本英男的故作清纯便也给了简桐答案,印证了简桐的担忧。
虽然历史早已过去,但是正如兰泉所说,这片土地上依旧有遗影飘荡。有些J国人似乎还对这里充满了格外的兴趣,那就证明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总勾着他们想要回来夺取。
靳邦国领导的大军区正是东北这片,许多事情不方便官方出面,所以需要有胆有识的人私下里来进行——简桐偏了头去望兰泉。
这个外表狂肆的浪荡子,终究血管里还流动着靳家的将门鲜血,流动着中国人的血!
就算世人皆被他的放浪形骸骗过,她却知道!
简桐只觉心底有热浪翻涌而起。如果真是这样,她更要站在兰泉身边!.
一场晚餐结束,兰泉仿佛上了些酒意,搂着简桐回房间去。放肆地在电梯里就当着梨本和苗艺的面拥吻简桐。
纵是梨本,也只能对兰泉的荒唐摇头。
回了房间,简桐去卸妆;兰泉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心中暗潮汹涌。
他的小老师,太让他心惊!她竟然主动去刺探梨本英男!
苗艺听着他们说话,一脸白痴的样子;可是兰泉却听得真切又明白!
他该怎么办?简桐这个小东西已经带着绝然的勇气挤进这件事里来,难道他必须要加速事件的进程了?
如果再延迟,恐怕他的小老师就会猜到更多、陷入更深。届时就算他想推开她,恐怕也已经来不及……
他真的要加速事件的进程了么?
兰泉睁开眼睛,静静凝望洗手间毛玻璃门内那抹窈窕的倩影,只觉心痛如绞——他怎么舍得下决定?
简桐卸妆过,走出门来,正看见兰泉半躺在床上,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简桐有点点害羞——真不知道怎么搞的,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这样久,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情,可是她一看见他凝望她,却还会脸红心跳。
谁让他,总是那样好看。坏人。
兰泉豹子一样起身,优雅却掩藏不住霸气地无声走过来,伸手环住简桐的腰,咬住她耳珠,沙哑着说,“我们,要个宝宝,好不好?”
简桐一愣,含羞转身捏了捏兰泉面颊,“不要。你才二十,人生刚刚开始。就算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父亲,但是太早了。”
简桐抬头,踮起脚尖吻了吻兰泉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