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千倍万倍。
“这样的酒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喝一瓶就少一瓶,你就这样请我喝了,会不会有些浪费?”
我拿着酒杯走到徐立之跟前,与徐立之相对而视。我的动作传达一个明显的信号——我并不怕他。我们来自同样的年代,有着几乎同样的经历,虽然是死敌,但也总算知根知底,他的威严和神秘适合压制其他人,但对于我却并不适用。
同样,这个结论也适用于我。因为熟悉,所以我们之间不适用于权威和神秘这个两个词。他曾叫我李二蛋,因为我排行老二,我也曾叫他徐不三,意为讽他不三不思。
“当然不会,也唯有你才有资格跟我喝这瓶酒。说实话,我是看到你要来特地打开的。”
“你知道我要来?”
“你们夜夜谋划铲除太平基金,天天晚上我都能听见你朋友在房间内磨刀的声音,试问我又能如何不知道呢?”
我苦笑一声,轻轻再喝下一口徐立之的红酒。
“你们谋害兰城百姓,夺魂取魄,制造人骨胶囊,将那些远近闻名的恶人聚在兰城,你做了这些事,你觉得兰城能容得下你?”
“哈哈。”
58楼传来一阵令人心惊的笑声,惊起兰城海岸一阵海浪翻滚。徐立之的声音划破天空,惊起海鸥阵阵。
“你真的以为是我害了兰城?”徐立之问道。
“当然,没有你就没有如今这些事。”我说道。
“你还记得你师傅当年怎么说你的么?他说你幼稚、说你固执、说你不可理喻。”
徐立
之的情绪有些激动,毕竟,这些往事同样可以让我热血沸腾。
“这些年来你一直天真地活着,把兰城改造成你认为的模样,一百多年了,今日的兰城又是如何?兰城的人民是否变得跟你一样高尚而无私,是否变得跟你一样执着而心善?有么!”
徐立之言罢之后,我陷入久久沉思,他的话如同一柄尖刀刺入我胸口,这些年我所有的坚守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没有!今日兰城人比以往更加贪婪,人骨胶囊是他们自己来抢甚至于来求的,而兰溪被我动过手脚的水对于心志坚定的人也无作用。你所看到是兰城百姓遭受迫害,而我要告诉你的左右的结果都是基于自由意志选择的结果——双方选择。这是人类进化的必然方向,这是科学,是真理,也是你一生坚持的东西。”
徐立之说罢之后再度拿起酒杯倒上一杯红酒,自己看着窗外的海景独自品尝起来。
而此刻我的心情,正如同近处的海浪一般,起伏不平。长久以来我都是自己骗自己,我比谁都更清楚兰城是怎么回事,我比谁都更明白兰城人的贪婪和自私。但是最终我选择视而不见,活在自己想象的兰城之中。干净、明媚、无私而带着崇高,兰城的堕落其本质不是徐立之,他最多只是一个炸药包上的引信,而最终引爆这个炸药包恰恰是兰城自己人。比如鲍叔。
堕落,人类生来便倾向于堕落,兰城也不能免俗。
徐立之只是合理利用这种堕落,相较于他的恶毒,我的自欺欺人未尝又不是罪恶的一种。
“你说得对,兰城有今天,都是他们自找的。”
“那你带着你的人来到此处又是何事?”
徐立之带着凌厉气势问道,此刻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散步开来,震得门窗俱碎,海浪惊飞。
我后退一步,喝完杯中美酒。
毕竟,我们两的私仇与美酒无关,即便大战在前,我也不应该浪费这人间好酒。
“即便卑如蝼蚁,也是众生一员,你又有何权力去剥夺他人性命?”
“权力?于我而言,力量就是权力!”
徐立之爆喝一声,一掌朝我击来,我顺势避开,徐立之这一掌掌力强劲,几乎将太平基金顶层的屋顶掀翻。
“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一战,今日就让我看看这些年来你修为究竟如何!”
徐立之转过身来,将手中酒杯朝我射来,穿云带雨如同利箭一般。我比谁都明白,即便最简单最平常的招数到了徐立之手里都能发挥出不俗的威力,这便是徐立之的修为。普通人凭空一掌,大多水波不惊,而徐立之凭空一掌,定能震死鱼虾无数。
我不敢小觊,急忙一张击出,透明而精致的玻璃杯在两股强劲的掌力间炸裂开来,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细屑从我们身旁掉下。
“你知道,我受限于这具躯体,并不能按我的意愿发出全力。我的身体被你毁坏在海水之中成了鱼虾的食物,这个仇连同屠我满门的仇,都不得不算在你身上。”
“无妨,多你这点仇我也受得住!”
话语之间我再度扬起一掌朝徐立之击去,徐立之轻轻侧身,我一掌击空。
近处传来一阵沉沉的空气撕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