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是她极度不愿意去忍受的.听红泪这么揶揄自己,倒也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几十年来,唯有这汤药之苦,我是绝无法忍受的,其余的,都不成问题.”
“哦?母亲这是又在抱怨汤药苦了?”门口处,顾逸轩一手撩开悬挂在内室外的纱帘,轻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眼底闪烁着关心,看向白凤魁.
见着自己儿子,白凤魁眼下顿起一阵微微笑意,拍了拍自己身前的空位,示意顾逸轩到自己面前落座.
顾逸轩倒也是听话,上前到白凤魁床榻前,侧坐在床头,将白凤魁的手牵起,默默探索其内息.
“母亲体内的气息平稳,只是有些虚弱,当是要好好静养的.”放开手,变戏法似的从白凤魁耳后绕了一圈,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便出现在白凤魁面前.
“你这孩子,何时学会了这等哄女子开心的戏法.”白凤魁笑着将花从顾逸轩手中接过,拿在手中把玩,眼光向顾逸轩身后看去,却是没有见到梦络的身影.
“嗯?梦络那孩子呢?怎得没有和你一道过来?”平日里,这二人向来是形影不离的,今日没有见到梦络,倒是令白凤魁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顾逸轩闻言,微微一笑回应道:”母亲,梦络今日进宫去了.”梦络的身份,或许白凤魁还不知晓,顾逸轩正迟疑着是否要告诉白凤魁.
进宫?梦络进宫作甚?白凤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拉着顾逸轩的手道:”梦络进宫,是要去找南陵君主商议事宜.”白凤魁闻言,脸上的笑意退却了些,南陵国,以往宫氏皇族所建立的国度.
脑海中,回想起当年她挡住大睿士兵对宫氏那两个孩子的追杀时候的场景.那孩子,现在不知如何了……
“梦络为何会进宫?又为何要去找
南陵君主?”隐隐中,似乎对梦络的身世有了些许猜测。
“逸轩想,以母亲的聪慧,当是猜得出梦络的身份不凡。”顾逸轩轻言道:“梦络身上的那股气质,非富即贵,那是先天所成,模仿,是断然习不来的。就逸轩方才所言,相信母亲当是也能猜出个一二来了。”
白凤魁看着儿子,每次他提到梦络时候的神色,都与平常截然不同,眼神中带了些温柔,就连话语,也比平常更轻了几分。
“逸轩,你……”她想问,顾逸轩对于梦络,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毕竟白凤魁也是亲眼见过凤霖现身的,她深知自己儿子对于凤霖抱着怎样的男女之情,若是他是因为凤霖而对梦络动了心,那…
白凤魁只觉得当下这关系实在是有些混乱,就连自己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过来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遂才张口说了几个字,便住了口。
“母亲?”顾逸轩见着白凤魁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声唤了唤。却见白凤魁摇了摇头,向他道:“算了,这件事,唯有当事人才能厘清。”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心思明确,定不会是那等思想模糊之人。梦络与凤霖,他自当会有个选择。
母亲这话是何意?顾逸轩心下有些不解,但还未来得及开口,边听得白凤魁继续道:“南陵国之君主,乃是当年幸存的宫氏皇族二皇子,宫玉流。看梦络身上那股子傲然尊贵的气质,不难想象,她便是宫玉流宠爱的皇妹吧。”这孩子,已经长了那么大了。回想当初出手救助他们两兄妹之时,尚且还是两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顾逸轩深知当年与宫氏王朝对抗之时,母亲又多么厌恶宫氏之人,心下不禁有些担忧。
“现在母亲知晓梦络的身世,可会对她有所微词?”若白凤魁当真因身份而排斥梦络,那么对顾逸轩而言,可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好在白凤魁乃是个明事理的人,听闻顾逸轩的询问后,思忖片刻,方才摇了摇头:“梦络与她之兄长在宫氏王朝危害百姓之时,也不过是两个孩子。我虽然厌恶宫氏皇族,可也分得清好歹,他们二人与那些糟乌之众不同,那群蠢货作出的腌臜事,与梦络兄妹毫不相干,我又何必将这个仇怨,结到两个无辜孩子身上,”
白凤魁的一席话,令顾逸轩缓了口气,如此这般,便是好的。
“如此便好。”见顾逸轩微微松了口气,白凤魁忍不住笑了笑,稍稍撑起身子,靠近了儿子一些,调侃道:“怎么?我对于梦络有没有意见,你怎么这般紧张?”
顾逸轩也不闪不躲,一脸坦诚的笑意面向白凤魁:“那自然是因为逸轩不希望母亲与梦络之间有什么隔阂。”
这小子,狡猾的很,竟然没有套出她想要听的话。白凤魁无奈向后退了去,再次半躺在床头。
“好了,不跟你闹了,梦络的事,之后我再向你为清楚。”儿子与梦络的关系,她随时都可以打听。现在尚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问顾逸轩。
“话说回来,上次那个打伤我的,是谁?”白凤魁说的,便是地室之内,那个将自己打伤后逃走的人。那样诡异强大的力量,与之前交手的黑色食人怪物有得一拼,甚至比之力量更为强大!
顾逸轩一敛方才的笑意,肃然一色向白凤魁将异人一事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番。
一切事件摆在眼前,白凤魁一双眼睛从平静变得惊愕,又从惊愕变为严肃:“这异人着实是个不应存在于世上地存在,究竟是谁在制造异人,其目的又是为什么?”仔细地摸着下巴,白凤魁低头喃喃自语。
“目前此事尚且还在查探,一有消息,我便会速速派人送信给神兵阁。”顾逸轩向白凤魁保证道。
“如此,倒也是可以。”白凤魁点点头,极度赞同顾逸轩此举:“在查案之时,你自己一定注意小心。”白凤魁轻轻在儿子面上抚过,脸上满是柔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