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见了亲人一般,霍绾君猛地跳了下来,”咯咯“地笑着扑向了立在门槛上的史皇孙。
史皇孙今日穿的是一身石青色的夹袍,春天来了,穿的衣服颜色就清亮些,衣衫也薄了些。
他不喜欢穿小儿们常穿的短襦,夹袍是按照深衣的样子做成。
春天微微的穿廊风,将史皇孙的衣摆吹了起来,脑后的散发也微微地飘扬,站在门槛上,让他的个头高了一截,竟然还颇有些玉树临风之感。
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孔上带着微微的嘲谑,又带着微微的笑意。
平日里,霍绾君最讨厌他这个样子。
不知道为何,今日竟然觉得异常亲切。
霍绾君猛地扑了过来,史皇孙没有防备,晃了两下,还是从门槛上栽了下去,好在身后有阿贤伺候着,两人倒没有到在地上,但刘进还是觉得丢人。
史皇孙素来在乎自个的容貌仪态,方才站住门槛上对着霍绾君说话,本以为胖头鱼会被他的容色所惑,大哭一场,伏在地上,哭着喊着求他将她带出去。
然后,他就能在胖头鱼心目中树立不可撼动的形象。
没料到,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瞧瞧胖头鱼笑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梨涡都出来了。
刘进眯了眯眼睛,的确是梨涡,本以为自个眼花,仔细的瞅了瞅,胖头鱼竟然瘦的连梨涡都有了。
“胖头鱼,你这么高兴做什么?”刘进好笑又好气地问。
“别逗了,皇孙不是接我出去的吗?”霍绾君睁着一双大眼睛,两只小手紧紧地拽住刘进的胳膊。
“本皇孙只是来瞧瞧你,你这个样子那里像是求人的,”刘进不悦地道。
“做人要有始有终,”霍绾君努力地讨好地笑。
她实在是太开心了,在这个小小的偏殿里,许久没有人陪她说话了,她觉得和刘进斗斗嘴也是这么的欢乐。
“你的意思是,本皇孙不带你出去,便是始乱终弃了么?”刘进问。
身后阿贤皱皱眉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皇孙,绾君想好了,李夫人以色事人,绾君可以……”霍绾君到底是真的想清楚了。
李夫人出身低微,见识的多,人又聪慧,自然看得清楚。
李夫人有倾国倾城之貌,便以色事人,而她霍绾君能有的不过是前世的经历和这么一把子力气。
前世,她能存活,便是因为她蠢笨,不碍事,能做个联姻的棋子,在上官家,则象征着霍家的关系,等到没有了这个用处,上官安便一碗药要了她的命。
刘进愣了一愣,瞧了瞧霍绾君,胖头鱼倒也长得不错,最近瘦了下来,能依稀仿佛看得出美貌的影子来。
但这要在胖头鱼不再胖回去的前提下。
可是,他会有很多的美人,为何要要一个胖子。
试着挣了挣,还是没有挣开胖头鱼的小手,刘进道:“和你在一处,是本皇孙以色事人,还是你以色事人呢?”
霍绾君这才意识到闹了个大误会,脸红红地放开了刘进的胳膊,皇孙的性子还是那么尖酸不讨喜。
她不悦地道:“谁说要以色事你了?我可是有一把子力气的人。”
“难道本皇孙身边要放上一个女力士?”刘进扶额,那个想都不敢想。
“你就好好做你的神棍吧,”刘进看了看霍绾君垂下的发顶,轻轻地道:“不会太久的,本皇孙保着你。”
这话像是交底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霍绾君磨蹭了半响,道:“绾君谨听皇孙吩咐。”
这是刘进想听到的,点了点头,道:“真乖,跟我走吧。”
说罢转过身,朝殿外走去,一路上许多宫女和小黄门都在叩首哀恳,求皇孙想法子救他们一命。
刘进道:“皇祖父正在病中,对李夫人之事放不下,会亲自询问你们的,是死是活,端的看你们自个,本皇孙也没有什么办法。”
得了这个话,一帮奴婢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刘进满意地点点头。
搬了李夫人这个障碍,他觉得日后的事便成了三成。
霍绾君静静地跟在身后,不言不语,她已经影影约约地猜到了什么,刘进才八岁多,便有这么多的韬略,她确实比不过。
走出殿门,霍绾君背着小小的包袱,撵上刘进,道:“皇孙,绾君还有话讲。”
刘进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像是从笼子里飞出来的霍绾君。
胖头鱼如此,他还真的不习惯。
“皇孙,你将我带出合欢殿的事,可不能再记账了,本就是你带我进来的,”霍绾君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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