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看到国师如此激动,那三位官老爷也不再作壁上观。他们纷纷站起身,鼓掌表示赞同。学子们看到就连曹学政也在鼓掌,哪里还敢怠慢,纷纷加入鼓掌的行列。
也怪不得这些举子一直恭维曹传礼,毕竟这学政可是直接管着他们的,只要他们一天没做官,那曹学政就能管着他们一天。
一时间,厅内掌声雷动,气氛达到了高潮。
这此时最为难堪的就是尹广年了,本来按照之前的情况先是孤立武小四徐子墨,然后出言讽刺他们。他们如果反抗,那么在侍郎张大人眼里就会成为一个斤斤计较缺乏度量的小人。如果他们选择默默承受,那么在张大人眼里,他又会成为一个逆来顺受、毫无原则之人,难以得到张大人的青睐和支持。
尹广年原本以为自己能够轻松掌控局面,却没想到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尴尬,心中充满了慌乱和不安。
这时候众人将目光投向尹广年,仿佛在说:等什么呢,该你上了!
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紫阳真人依然一脚踩着凳子,对尹广年说道:“快上去啊,这你能忍?”
这样的争执,实在难以断定谁对谁错。白长青虽然也对国师心存敬畏,但此时他必须站出来平息这场风波。否则,这场鹿鸣宴恐怕就要变成一场骂街大会了,那还举办什么?
于是,白长青站起身来,缓声道:“同窗之间,应以和为贵。三位都是新科举人,有误会解开就好,无需如此互相攻讦。”
武小四刚回到自己座位,闻言站起身拱手称是。
然而,紫阳真人却没看到他想看的好戏,心中有些不悦。他一拍桌子,打算怒斥白长青几句,居然敢打扰他看戏!
武小四急忙拉住他,低声提醒道:“那是湘兰她爹,给湘兰留点面子。”
紫阳真人闻言想起了自己刚收不久的小徒弟,点点头顺势说道:“说得好,你们应该以和为贵!再吵来吵去的成何体统?”
众人都有些不耻这老道士的墙头草风格,一开始就煽风点火,回头看知府发话了,居然又屁颠颠的站到知府一边,说什么以和为贵。呵忒!
只有张仕超和曹传礼心中非常震惊,暗道这白长青何时抱上了国师的大腿?居然如此给他面子!
而台下的尹广年,心中却是怒火万分,来之前已经去过宋家大宅,得知好友宋文轩已经遇害的消息。而宋文轩的父亲宋义方非常笃定的告诉自己,害死宋文轩的凶手必定是武小四!
所以刚刚那首诗只是开胃菜,还得想办法让此人颜面扫地才行。
宴会继续,由于出了刚才的小插曲,已经没人再登台献艺,傧相便吩咐上菜。一时间,佳肴美味纷纷上桌,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鹿鸣宴之所以叫鹿鸣宴,不仅是因为宴会中会唱《诗经》中的“鹿鸣”之诗,更是因为“鹿鸣”二字所蕴含的深刻寓意。
鹿,自古便是祥瑞之兽,象征着吉祥、和谐与美好。在《诗经》中,“鹿鸣”之诗描述了鹿群在林中欢聚,发出呦呦鹿鸣的和谐之声,这既是对自然之美的赞美,也是对人际和谐、社会安宁的向往。
鹿鸣宴本身是对新科举人的美好祝愿和对美德的推崇,可现在吃着嘴里的鹿肉,众多举子乡绅都时不时的看向武小四和尹广年那两桌。
知情人已经知道本次宴会第三名的宋文轩为什么没到,而且传言宋文轩被害之事和武小四有关,作为宋文轩的好友,尹广年为朋友出头,确实算得上有情有义。
武小四这一桌,最开心的就是紫阳真人和神虚子二人了,他俩本就是冲着这鹿肉来的,平时想吃到这种野味可不容易,毕竟一般的酒楼就算有这些菜肴,那也是天价。
紫阳真人虽然有钱了,但是却舍不得花一分,可能神虚子那抠搜的性格也传自紫阳真人。
来之前还是神虚子出的主意,知道武小四肯定会来参加鹿鸣宴,到这里肯定会找到武小四,还能顺便蹭一顿吃喝,当然在神虚子看来主要是蹭一顿吃喝。
至于紫阳真人要将自己捉回去相亲,神虚子半点不虚,既然没逃掉,那就坦然面对。对付不了自己的师傅紫阳真人,但是对付一个小女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两人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有人前来敬酒,就随手端起一杯抿一口。根本不看那来敬酒的是谁,只有武小四和徐子墨两人恭敬的站起来,敬酒的不是别人正是侍郎张大人!
武小四不清楚张侍郎认出来紫阳真人的身份没有,还帮着解释道:“张大人恕罪,学生家中长辈未曾见过世面,失礼了,还请勿怪。”
“无妨,前辈乃是世外高人,无需注重这些俗礼!”张仕超敬完酒,见紫阳真人没有和自己攀谈的兴趣,便又对着徐子墨勉励几句。
然后对武小四低声说道:“圣上口谕,你站着听就好!”
武小四吓了一跳,怎么有皇帝的口谕?本来也没打算跪着听,闻言就站着,边上的徐子墨也听见了,偷偷抬起头,那武小四可以站着听,自己咋办跪着还是站着?
张仕超仿佛看到了徐子墨的尴尬,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
张仕超接着说道:“武氏四子,定乡试第四,诗词之技,独步一时,破例进献于京师,与众才子竞艳。朕览之,大悦其才,特赐其来年二月赴会试之权,以显其才。”
这本是皇帝给张仕超的口谕,但是又和武小四息息相关,所以张仕超顺势也就告诉了武小四。
武小四这也算是头一回和皇帝接触上,心道我这第四名还是皇帝给的?难怪没中解元!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暗自意淫了一把后,恭敬的回道:“臣谨遵圣谕。”
张仕超点点头离开!
徐子墨仔细回忆那口谕所说,越想越不得劲,问武小四道:“怎么明年的会试还需要口谕才能参加?不是中举了都可以去吗?”
武小四对这种事也不太清楚,闻言摇摇头道:“不清楚,皇帝不赏赐我去,我也得去啊!”
边上干饭的神虚子听到这俩棒槌的交谈,不由得乐出了声来:“那是一种荣耀,是一种恩德。还举人呢这都不懂,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