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所作出的所有火枪,都是外表很普通而威力强大的武器。只有真正懂得其中力量的人才能发现他做的武器的价值。
普朗克在当年争夺海盗霸主的战争中,与武器匠一家也有所接触,虽然对武器匠了解的不多,但最后他们一家惨死的景象却让普朗克记忆深刻。
普朗克猜测到厄运小姐的身份,心中的各种疑问似乎都迎刃而解。
厄运小姐说:“哎呦,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来呀。那个时候我就是个孩子,身体也没发育起来,胸平屁股扁,你这个变态不会在当时就惦记我了吧?”
普朗克骂道:“少跟我放屁。你能提起格雷福斯,还有他武器的名字,只能是跟那个武器匠有关系……”
厄运小姐严肃的说:“哎,还有人记得我,也算是件欣慰的事了……”
普朗克说:“谁会记得一个死丫头崽子,我要是早点认出来,你还能活到今天!”
厄运小姐说:“哎,也对。正是因为没人记得,所以我每天都去海牙酒馆喝酒,也没人在意过我的存在。那个酒馆的酒,我坚持喝了十年。从今天开始,终于不用再喝那种恶心的酒了……”
普朗克听到“海牙酒馆”,想起那个与他同生共死的酒馆老板,先是以为连那个人也背叛了自己,与厄运小姐有勾结。但又冷静下来,说:“那个老家伙你也认识?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他也绝对不可能和你联手来对付我的。”
厄运小姐说:“这倒是没错,毕竟你们两个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变态嘛。但海盗办事,并不是只能用阴谋诡计,还可以利用真情实意。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从我决定杀了你抢夺霸主之位时起,就每天只喝他家的酒。对于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他一开始还是存有很大的戒心。我每天泡在酒吧,并表现出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他一点点对我放松警惕。我让他把我当成只是单纯喜欢喝他家酒的普通海盗。”
“你在岛上唯一的朋友,就是我用来除掉你的最后一个诱饵
。因为我知道,当你处于绝境之中时,只会信任他,并找他帮忙。之前我能确定你逃回了岛上,就是从他的细微反应中看出来的……而我在知道你没死后,就把你新造的战舰当成酒窖,并只从他的店里运来大量的酒,就是为了激怒你的同时,给他制造机会,让他配合你暗中搞小动作,我好能更轻松的把你引出来。”
厄运小姐笑了笑,又说:“你费尽心思准备了十几桶带夹层的酒桶,又小心翼翼的混在酒里搬上船,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就算是托他运来十几桶满满的火药,我也会假装没看见故意中计的。真是那样的话,你说不定还有可能把我炸死在海上。”
普朗克这会儿再听到这些,已经显得十分淡定,说:“你能从十年前抱着父母尸体痛苦的小女孩,直接变成一个满腹心机的小贱人,我还真有点佩服你呢。”
厄运小姐浅笑道:“诶,别佩服的太早了。你又怎么知道,当年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不是伪装出来的呢?”
普朗克凶狠的瞪了她一眼,说:“少用这种话来恶心我。你隐藏身份,暗中计划了十年,不就是想替亲人报仇么。想让老子帮你找格雷福斯?先让我把你碎尸万段,我再把他送去地狱陪你!”
厄运小姐更正他,说:“首先,我从来没有隐藏身份,我的名字一直都是莎拉。只不过,没人会记住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孩的名字而已。”
然后她看向奎因,说:“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目的是吧?你觉得一个全部亲人被残忍杀害的小女孩,她所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呢?”
奎因从只言片语中,猜想厄运小姐应该是在小的时候,一家人被卷入了海盗的战争,而她的亲人都是因普朗克等人被杀的。很自然的说:“一个忍辱负重的小女孩,带着仇恨坚强的活下去,无非是想替枉死的亲人报仇。可惜,你所做的一切并没有意义,就算杀光了岛上的人,逝者已矣,你的亲人也不会活过来了。”
厄运小姐嫌弃的瞥了一下嘴,说:“嗯,跟我想的差不多。真不愧是受过德邦高等教育的人才,说别人的时候总是很理直气壮。但你之前在海上想杀了我替德邦士兵报仇的样子,我可是还记得呢。”
奎因说:“我没有要劝阻你去报仇。但冤有头债有主,你与普朗克那些海盗的恩怨,却牵连进来很多无辜的人,不说德邦,艾瑞莉娅她们就不该成为你宣泄仇恨的工具。战争之下没有赢家,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对很多人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包括你自己。德玛西亚人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更不畏惧战争。你胆敢与德邦为敌,我就会为了德邦的子民而战。”
厄运小姐说:“道理我都懂,但你的回答却是错误的。如果我是要替亲人报仇,你就不会悠闲的坐在这里了。你应该比普朗克聪明一些,再想想,我这样的人,在家里人死光了之后,耗费了十年的青春年华布局,恋爱都没谈过一次,究竟是为了什么?”
奎因严肃的说:“难道你与德邦还有过节?真的想和德邦产生冲突?我好言相劝,你的这艘飞船看起来确实很厉害,但德邦的军力也不是摆来看的。如果你妄图引发战争,只会是一场笑话。”
厄运小姐摇摇头,站到普朗克和奎因中间,逆光挺立,身姿更显庄重高大,说:“小小的德玛西亚,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并且,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无聊的复仇……而是,整个世界。”
海风轻轻吹拂厄运小姐整洁的衣摆,一轮新日在她的后方斜照下来,映出一个宛如帝王般伟岸的剪影。
普朗克和奎因跪坐在甲板上,呆呆的仰望面前凸显一身霸气的女人。从他们的视线逆光看去,更像是厄运小姐的气势掩盖了太阳的光辉。
“以后我就是,女帝,莎拉。”
说完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甲板,径直走回了塞壬号的舰桥,留下两个惊魂未定的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