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兴哥儿一个人那是绰绰有余了,而他呢,借口要去寻徐家少爷,直接走人了。
贾训哪里是找什么徐家少爷啊,不对,也是要找的,这过程总是要走一遭的对吧,可惜人徐家少爷不在家啊,人家进京去了,说是有什么文会?这年头有钱的人就是任性,连举人都不是呢,去京城参加人家快要春闱的人组织的文会,亲,你是去找虐的?
人虽然不在吧,可是这名头还是可以借用的,这不是走了这么一圈,贾训的背篓里头就多了好些的东西,四书五经全套的书籍,二十两的银子,一个樟木匣子里头全套八件的银首饰,再有笔墨纸砚一套,就这么乐颠颠的背回了和兴哥儿集合的地方。
等着他们回家的时候,那东西就越发的多了,除了贾训的东西,还有三根很不错的整根的柞木,一根香樟,这是刘典吏帮着寻来的能给鱼娘做嫁妆的木头,有了这么几根像样的能做箱子,做几个体积不大的家具的东西,可以想见,到时候鱼娘的嫁妆会有多少了,至少是十二台啊。
“大哥,徐少爷听说你成亲了,给了二十两银子,说是补上贺礼的,还有一个银八件,说是给大姐添妆的,另外还有全套的四书五经和笔墨纸砚,说是给咱们读书用的,说是上几次咱们卖给他的东西,让他在京城得了好些人的青眼,让他学问大有长进不说,还结交了好些有益的朋友,多亏了咱们,所以礼尚往来什么的,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不收不行。”
坐在回去的车上,贾训将自己的东西给兴哥儿看了看,惊得兴哥儿一脸的不好看。
“你怎么能要呢?徐少爷可是帮了咱们不少,若不是他,咱们家也不可能那么快起来,以前的东西咱们都是卖钱的,钱货两清,怎么还能要东西?”
虽然兴哥儿也知道,人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自己家卖给他的东西在京城必定是卖了更高的价格,甚至可能是翻倍的价格,可是这毕竟是已经完成的交易,没有在倒找的,那不是他们为人处事的原则,穷人也有自己的讲究。
可是贾训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没有了反驳的余地。
“我瞧着这好处只怕不是一点两点,徐少爷是个好人这个我知道,钱货两清我也知道,可是人家徐少爷估计是觉着占了咱们大便宜,心里不落忍,或者是感觉亏心了,这才会有那么一出,想来他也是买个心里安生吧,所以我想着既然他都寻了这走礼的接口台阶了,怎么也不能不给,大不了以后咱们三节两寿的别忘了走礼就是,不管这以后的礼节是轻是重,好歹这礼节上不愧对他就是了。”
这样说确实也很是在理,这好处大的人家自己都觉得亏心了,要给你补偿,你还端着个架子,表示自己清高,那不是坚持原则了,那是得罪人。
“好吧,你说的也是,这事儿你记着,别让人小瞧了咱们就是。”
兴哥儿说的有些低沉,想来还是感觉有些被施舍的憋屈,自打他们家银钱多了之后,这自尊自信倒是没人说,家里人一个个自觉的就有了。果然是衣食足而知廉耻。
其实贾训自己还感觉憋屈的,这东西可都是他大转盘得来的,特别是那二十两银子,他这么些时候,总计也不过是就存下来不到六十两银子,原本是存着准备以后给自己当私房钱的,可偏偏遇上那么一个喜欢买地的娘,这才多久,上一次拼命得来的银钱就已经花的只剩下几个碎银子了,只等着他们兄弟想法子挣钱呢,若是不那点出来,这段时间,只怕他们又该忙的像是陀螺一般了,为了让自己喘口气,好偷懒几天,也安心几天,这才狠了狠心,除了那些书本东西之外,又拿了这二十两出来。
他如今是真心的祈求老天爷,好歹让他娘消停些吧,让这二十两银子也在那钱匣子里多放上几日,过几天宽松日子,家里没有存银,他实在是心里虚的慌,就怕家里有个万一,连个凑手的都没有。
“这银子来的倒是也是时候,这有了木料,转眼就该请木匠做活了,工钱总是要的,正好家里银钱不足,用的上,这银八件,也省了咱们采买了,实用的很。”
吧唧,这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是家训的下巴还是眼睛?什么时候开始,这兴哥儿也和自家老娘一样,将银钱算计的这么精道了?这银子还没有到钱匣子里打个转呢,这用处居然就已经被安排好了,这算什么?贾训觉得,自家这样下去,真是怎么都不会有存银这个东西存在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