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知道程珈澜一向说一不二。
她抿了抿唇角,慢慢地放开了程珈澜的手,却侧过左耳,试图寻摸些窸窣声音,可他异常的沉默。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薄荷肚子里咕咕的叫声。
“你想吃些什么?”程珈澜深邃的眉目间划过一丝柔和,凝视着那双晦暗的杏眸,知她看不见,狭长眸中便放心的泄露出满心的情绪,温和又润泽。
来不及回应。
一转瞬,似又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酸水从胃里翻涌上来,薄荷一扭头,对着牀边难受的作呕。
她强忍心悸,对着程珈澜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想吃饭。
见状,程珈澜眸色一深,哪容薄荷拒绝,“我去十味轩买你最爱的粥。”
他起身,颀长笔挺的身影在晦暗的夜色里流露着十足冷冽的强势,大步走到病房门口后,想了想,顿住脚步——
“隋臣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如果隋延来求你放过隋氏……”
这句话低沉又冷厉,传递到薄荷的左耳里,却温柔的充满安慰,她抬起头,转向程珈澜所在的方向,尽管看不见,却仍旧笑弯了杏眸,“我明白的。”
他倏尔有种错觉,好似她并非看不见,但,只是错觉。
回应她的,是他低低地一声‘嗯’。
将近夜里十点,十味轩这样的私房粥铺早就关了门,幸好程珈澜认得店里的老板,一个电话过去,折腾的得祖上真传的厨子又细细的为他熬了一碗粥。
而此时,得知儿子死亡的隋延,却根本无心睡眠——
隋延有着大多数男人皆有的劣根性,在隋臣的亲生母亲生病未愈的那段时日里,就很张扬的*了一个女大学生,后来隋臣的母亲去世,他就将人带到了隋家老宅,却没想到遭到了隋臣的强烈反对,而这个女大学生正好怀孕,十个月后给隋延生了个小儿子,自此,隋家父子的关系日渐冷漠,直到如今,也未和好。
但即便如此,隋臣在隋延的眼里,也是隋氏的继承人。
现在隋臣死了,隋延瞬间方寸大乱,一方面愤怒至极,一方面担心程珈澜会誓不罢休。
“延,你不是说程少很疼一个女人吗?不若去求求她。”
枕边人的一句话,令他福至心灵,当即起身,要去寻人求情。
厨子细细的熬一碗粥,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隋延打听到消息赶往中心医院,却只用了半个小时。
待程珈澜提着装在保温盒里的粥回来,就看到隋延狼狈地跪在薄荷的面前。
“薄小姐,一定请你帮忙,劝劝程总,就放过我们隋氏吧。”
“啪——!”病房大门被程珈澜冷冷地关闭。
不知从何时起,外面竟下起了凄厉又绵绵的雨,薄荷自程珈澜所在的方向,嗅到了一丝湿漉漉的气息。
“薄小姐——”隋延听到动静,看到来人,声音像卡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
程珈澜走到薄荷身边,将手里还温热的粥放到了一旁的*头柜上,又扶着薄荷的身子转了转,让她面向*头柜后,才将精致的木勺递给她,“要不要我喂你?”
一旁,不知所措的隋延觉得,程珈澜和薄荷的身边,似隔出狭小的空间,安谧静寂的令人提心吊胆。
【泥萌酷爱来留言,么么哒,也要记得收藏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