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缓缓地转过身,神色复杂地望着程珈澜那张俊美的脸庞,睫毛眨动间,甚至感觉到扫过了对方的脸庞,他们的呼吸交融,传进彼此的耳中,有种难以言喻的亲昵感。
只是仿佛罢了。
咫尺天涯,说的就是他们。
“程珈澜……”薄荷祈求地睨着程珈澜,“放了我,好不好?”
“薄荷,你在开玩笑吗?”程珈澜的眸光越发清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十年之约!”
“我知道。”薄荷垂下眼帘,不管当初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十年的合约上签了她的名字。可是她真的不能再跟他走下去了,“我愿意用余生为你做牛做马,偿还一切,只要你高抬贵手!”
程珈澜冷眼睨着一脸祈求的薄荷,抓紧了她的手臂,唇角勾起残忍冷漠的笑意——
“爬上我牀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高抬贵手?为你父亲请律师,给你母亲最好的治疗,你怎么不让我高抬贵手?摆平你那个朋友惹下的事儿时,你怎么不让我高抬贵手?之前请来景致救你母亲的命,你怎么不让我高抬贵手?”
程珈澜的一连串反问,让薄荷无言以对。不管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她都无法否认,在她需要的时候,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帮了她。
薄荷还记得之前,因为苏幕遮她在世贸国际敲响火警后,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故意用头撞墙,结果真正晕了过去,那时候他抱着她的强壮手臂和宽阔到令人安心的胸膛。
程珈澜心脏跳动时,传来的用力心跳声,似乎还在她耳边鼓动。
可是不管怎么样——
她都不能用母亲的命去赌!
薄荷心底愧疚的无法言喻,她微微别过了头,垂下眼帘,避开程珈澜冷峻的视线,淡淡道:“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我——求你了!”
薄荷为了让他放过苏幕遮求过他,为了让他救人求过他,如今又为了离开他,来求他!
真当是没有脾气的绵羊,还是当他是死人?!
一股子说不清的情绪酝酿在胸口,翻滚咆哮。
程珈澜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十分难受,便用力攥住薄荷的手臂,将她摔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俊美的脸庞狰狞着低吼,“你想让我高抬贵手?想要好聚好散?想让我放你离开?想都不要想!”
程珈澜的力道不小。
薄荷的身子撞在玻璃上,腰部直接抵在了横在落地窗上的窗框,疼痛的感觉瞬间传入大脑,她下意识地想挣扎,可才有动作,就换来程珈澜更加用力的压制!
她的肩膀被用力按住,原先整齐的头发狼狈的披散,散落在她的脸颊边儿。
薄荷没在继续试图挣脱,而是抬起眼帘,视线透过了发丝的缝隙,望向被夕阳余晖笼罩的男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到底想怎么样?”
程珈澜轻轻地重复,那张能让所有女人为之痴迷的俊颜阴翳如覆了寒霜,他额头的青筋都略有些凸起,狭长深邃的黝黯眸子更是凝聚着风暴,“当然是提醒,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提醒?”薄荷眨了眨眼,反问,“你是要把我按在这里强了,还是杀了我?”
“薄荷!”
程珈澜的牙齿骤然紧咬,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犹如幽冥地狱般阴寒渗人。
他从来不是个小气的男人,对于跟着自己的女人,也是愿意疼爱着的,也能够容许她的放肆和反抗,可这绝对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她,一再的践踏他的底线!
那一刻,程珈澜身上辐射出的狠戾,又让薄荷联想到——
第*将她压在牀上狠狠索取的他……
十天合约结束前,被她拒绝,浑身戾气的他……
指使阎烈将苏幕遮揍个半死的他……
将她压在餐厅的餐桌上,当着众人的面儿欺辱的他……
毫不手软的将她推入浴池,让她险些淹死的他……
绑架了苏幕遮,让她亲自挥剑斩断心中最后一丝幻想的她!
程珈澜强势的,霸道的,不容拒绝的强行索取了她的身子,禁锢了她的自由,践踏了她的尊严,即使曾有温情,也终究在她的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