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刘雨婷再受不住,快步冲下了门前的阶梯。
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和她作对,她打不到车,也惧怕承受人群的目光,只有踉跄的朝着自己住的方向快步逃去。偶尔路过的玻璃或镜面映照出她狼狈的形貌,可是她的心底却只有几乎麻木的疼痛和绝望。
曾经她觉得这个城市是属于她的,她也是属于这个城市的,那个时候她有着郭启航的深情款款。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好陌生,陌生得她完全找不到前路。她有的,只是那个暂时的、根本不属于她的‘家’,能逃去做一做避风港。
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神思恍惚的她几次都差点儿与人相撞。对方投来有些责怪的一眼,她却如犯错的孩子般低头躲避着慌张掠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躺在床上看着那白色的天花板,上面出现的竟然还是郭启航的身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看着天花板上的郭启航,刘雨婷眼里再次流出了泪水。
想着和郭启航的点点滴滴,想着今天他对自己的绝情,刘雨婷心里就像是被千斤尖石压着,既喘不过气,也钻心的痛。
她不明白,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竟然会这么无情,人为什么能这么善变,为什么不能从始自终。她心里真的很痛,最爱的人不要自己和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人,不论是恨一个人,还是不满社会对他造成的伤害,在受到很大的刺激时,往往会产生厌世的想法。
刘雨婷这时根本不能冷静的思考,她只想到郭启航不能对她心口如一,从始自终,却没想过,如果郭启航一开始就对黄莹从始自终,就不会和她有半点瓜葛了,她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摸着自己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刘雨婷的眼泪就像决堤一般,床上枕头那濡湿的一片,印证着她的伤心。
“宝宝,妈妈答应你的事做不到了,妈妈不能把你生下来,你要原谅妈妈,妈妈会和你一起走,欠你的妈妈下辈子再还给你。”摸着肚子,刘雨婷轻声呢喃着,脸上有着无比的歉疚和决绝。
慢慢从床上坐起,刘雨婷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了一个塑料小瓶,这是她以前失眠医生开的安眠药。
拿着安眠药,刘雨婷脸上神色一片平静,眼里没有任何留恋之色,轻轻的拧开瓶盖,再摸了摸肚子,仰头将瓶子里的所有安眠药倒入了口中。
将药瓶放在床头柜,刘雨婷再次躺在床上,轻轻地拉过被单,盖在身上,闭上眼,静静的等着死亡的到来。
这个时候她脑袋里还有意识,她听人说人在死亡之前会想很多,脑中所有的记忆画面会像电影放片一样飞快的从脑中划过。
她还听说在弥留之际,脑中画面闪过最多的那个人就是这一生最在意的人。
也许是药效开始发散,晕晕乎乎中,她脑中的画面开始不断变换,有父母亲人,有朋友,有她恨过的人。其中沈梦寒的身影也不时出现,但她知道自己最在意的人不是他。
脑中郭启航的身影就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不想再想他,但他的音容笑貌却频繁出现。
她不想承认,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生最在意的人依然是郭启航。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雨婷脑中一道光亮闪过,接着便陷入了黑暗,她停止了思维。而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动听的铃声一遍遍的响着,却无法唤醒已经沉睡的主人。但也许是因为这铃声的关系,已经停止思维的刘雨婷脑中再次有着些许的光亮闪烁。
“怎么不接电话?”帝都国际大酒店大门处,我神色有些焦急,给刘雨婷打了几遍电话,准备问问她和郭启航说的怎么样了,结果却无人接听,这让我突然有些烦躁,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
刘雨婷从来没有不接自己的电话,显然事情有些不对。但我不知道她住哪,也不知道她在哪上班,再打了几遍电话之后,我只能无奈的放弃拨打,心里的焦急不安也慢慢的开始增加。
也许是上天不忍心一失两命,还眷顾着刘雨婷,在我心里无限焦急时,她在这座城市读大学的表妹方妍正好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