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的心中愈发揪痛。
他又何尝不想娶心爱的女子回家,又何尝不想与心爱的女子相守终生。
可是,不可以啊,不可以啊。
看着闲云一脸的痛苦与挣扎,云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封血书。对!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封闲广御寄来的血书。就是那封血书,让心高气傲的闲云都变得甘愿放弃一切,任由摆布。
而就是那用鲜血写成的短短四字,甚至让闲云放弃了一切挣扎与抵抗。
全力配合。
写字的人一定体虚力薄,虽只是短短四个字,书写下来,就好像耗尽了他全部的生命一般。字字诛心。
字体瘦弱,颤颤巍巍,很明显病入膏肓。
冷不丁的,云楚曾经说过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每个人,都会有他的软肋,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软肋,就是这么微小的一点把柄,就可以致人于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有软肋啊。”
云奕看着闲云的视线猛地凝固,“那封血书,是你兄长写的?”
闲云从痛苦中微微仰起头来,清瘦下去的面颊面如死灰,毫无生机。
云奕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不用开口,我懂了。”
原来让闲云不惜放弃风茗的人,居然是闲云的兄长。
闲广御这老贼果真丧心病狂,居然抓了自己的二儿子放血来威胁自己的三儿子。
这是什么深宫剧本的演法,云奕着实有些不敢想了。
闲云缓缓地扶着床榻站起身,虚弱得像是随时会倒地不起,“云公子,闲家千年屹立,其中的恩怨深机,绝不会比皇宫要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你现在,可还怪我放弃她么?”
“你是不是欠了你兄长太多?”云奕疑惑。
闲云望着洞口外的远方,眼睫微合,“云公子,我欠了他的,是一生啊。我就算用一辈子来偿还,都无法还清。所以云公子,我的哥哥还在因为我而受尽折磨,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他,独自一人幸福美满呢?我没有那个资格啊,没有资格啊。”
云奕颔首默然。
闲云已经被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愧疚与悔恨所包围,就算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再睁开双眼的时候,闲云的眸中依然通红。沉默良久,他方才哑然道:
“云奕,我就把茗儿,托付给你了。”
云奕愕然,桃花眸中满是震惊。
一阵暖风倏然从洞口涌来,扬起两人的雪白衣袂,织锦云缎在墨发交织中翻飞。
云奕的唇角微扬,良久道。
“虽然本公子自认为要用你这张远没有本公子帅气的脸去娶媳妇这种事实在是糟糕透顶。不过……你的托付,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