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腿骨也被念力搅碎的他倒在地上,向着视线中愈发黯淡的少女伸出手,坚持的呼唤着姐姐。那少女似乎在向自己走近,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他伸出的手,他听到耳边有人在说——
“没事,我在这。”
曾经的超凡存在,如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垂死之人,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许久的沉默,伊丽莎白放开了那只已经变得冰冷的手,萧遥走到她身边:“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我当然不会是他的姐姐,”伊丽莎白站起身,“尽管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么,也不清楚他的念力为什么会失控,不过我还是能大致猜出他在灯影家族遭遇的是什么。”
“是什么?”萧遥问道。
“很简单,把来自贫苦人家的孩子训练成贵族的忠犬,这可不是灯影家族的专利。”伊丽莎白阴沉着脸说。
……
在距离坍塌的剧院不太远的一个小巷里,暗红色的鲜血渗入了青色的地砖,沿着流淌的血液源头看去,能看到许多堆积在一起的尸体。
一个穿着风衣的青年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入了这个小巷,毫不在意的踩着还未凝固下来鲜血,走入了那个血腥到仿佛死神刚刚走过的黑暗角落。
他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血滩中,吮吸着鲜血的那个年轻的血族少年:“斐尔科……如果我没有记错,血族对于鲜血其实没有什么生理上的渴求,你们只是心理上想喝血而已
。安培塞塔早在上百年前就有过族规,不得饮用人类的鲜血。”
斐尔科抬起头,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他:“要你管?老子连伊丽莎白小姐都能出卖了,还有谁能管得了老子!”
“呵,”青年不怒反笑,“这么快就接受了叛徒的身份?这么快就自甘堕落?真不知道你哪来的意志成为醒者。”
斐尔科的动作快到只在原地留下一个血红色的残影,他在下一秒就已经用长长的血红色指甲抓住了青年的衣领,他咬牙切齿的说:“老子为什么当叛徒,你们这些见鬼的过客心里还没有数吗?”
青年将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冷静一下,事已至此,你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做。”
“伊丽莎白小姐死定了,这倒是有点可惜,我当初还喜欢过她。”斐尔科有气无力的松开了青年的衣领,“你们派出的阵容,就算是那几个老怪物来了也不好对付。”
“过客89号,在初代百人之中不算是强者,不过到底这个老家伙还有着一百多年的战斗经验,应该是足够了。”青年表示了赞同。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斐尔科靠在墙上,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他已经是安培塞塔家族的叛徒了,尽管他对一直约束自己痛饮鲜血的安培塞塔家族没太多的好感,不过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适应不了内鬼的身份。
将伊丽莎白小姐的行程告知灯影家族,帮助灯影家族布置了这个杀局。从此,他只能选择跟随灯影家族一条道路走到黑。
好在伊丽莎白小姐死定了,他的身份不至于暴露,只要找机会以伤痕累累的姿态回归安培塞塔家族,告知伊丽莎白遇难的情报,自己甚至还能凭这个得到家族高层的信任。
这样想想,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玩弄在掌心,似乎这条路还蛮有意思的。
某个坚硬的东西,沿着一条凌厉的曲线抛掷过来,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头上。是谁?难道这里还有幸存者?他愤怒的转过头,想着要把偷袭他的人撕碎。
但是一旁的青年却看到了被抛掷过来的硬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巨大的念力轰击地面,在反冲力的作用下,青年迅速向远处逃逸。
那是……一个沾满鲜血的金属面具。
这个面具,曾经属于过客。
伊丽莎白一只手拉着萧遥,面无表情的从隐匿状态中现身,玫红色的眸子平静的注视着斐尔科,就像是他已经死了。
萧遥微笑着说:“别管我们,你继续吃喝啊。对你来说,这么多血,是不是浪费的啊?”
“伊丽莎白……小姐……”斐尔科的呼吸声瞬间停滞,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战胜那四个过客?她怎么可能从必死的局势中摆脱?不可能!只靠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萧遥,能不能麻烦你去追一下那个逃跑的人,这个人……交给我。”伊丽莎白轻声说,清澈而坚定的声音就像是一串在葬礼上响起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