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和师尊要找的那个孩子联系到了一起。
胡不语道:“看来这玉牌是四师弟给他的,难道四师弟就在这洛阳城中?”
胡不言转头问道:“孩子,带你来的人现在何处?”语气之间已然温和许多。
韩湘说道:“我师傅如今就在上清观中,我师傅可厉害了,你们要是伤了我,我师傅决计不予干休。”
听韩湘说得言辞凿凿,所说的又严丝合缝,胡氏兄弟也没有在意话语中的些微差别,就认定了韩湘就是被那四师弟刚象带来洛阳的,胡不语对大哥胡不言说道:“怎么办,我们还继续找那和尚吗?”
胡不言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接近傍晚黄昏时分,于是愤然说道:“还找个屁,这么长时间那和尚早跑了,而且和那人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我们还是走吧,把这小子带上,等见了四师弟一问就知道了。”
胡不言说完一把抓起韩湘,韩湘刚要挣扎,就觉背上一麻,四肢就立刻酸麻无力,直垂而下。胡氏兄弟拎着韩湘出了巷道,上了一架马车,将车帘子垂下,韩湘在车里对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马车碌碌开动起来,他心中很着急,但身上被下了几处禁制,既无法动弹,又不能开口呼救,只得任其摆布。
过了良久,就听到马车轱辘驶上了一条石板路,而后听到有敲钟响鼓的声音传来,再过得盏茶功夫,马车才停了下来。车帘子掀开,韩湘被从车里提了出来,放在地上,胡不言在他的背上推了两掌,原本酸麻无力的四肢才渐渐恢复知觉。
此时已是月上树梢,在清冷的夜风吹拂之下,韩湘一路晃的晕乎乎的头脑也渐渐清醒起来。揉着麻木的双腿,韩湘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但见身处于一座宽阔的庭院之内,空旷的院落没有过多的装点,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加上几颗虬
然古树,显得即朴素又大气,而且空气之中飘散着檀香的味道,不远传来一阵木鱼诵经之声,应是身处在一座寺庙里面。
韩湘愣神的功夫,感到被人轻推了一下,转头看到胡不言示意跟随他们走,眼看人生地不熟逃跑是不可能的了,韩湘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胡氏兄弟。胡氏兄弟将韩湘领进了一处禅房,禅房里陈设简单,外间一张供桌、一只蒲团,里间一张木榻,中间一道隔断门,此外就别无他物了。胡氏兄弟将韩湘带进了里屋,然后将隔断门拉上,两人在外间仿佛在等什么人似的,过不多久就听到外屋开门的声音响起,一个沉重的脚步踏了进来。
那脚步声沉稳而有序,其中居然隐约散发出一种金戈杀伐之声,过了片刻,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两位可是从淮西而来,可有故人信物?”
然后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双方在核对信物,过了一会儿就听那老者继续说道:“信物确实核对无误,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胡不言答道:“晚辈是淮西金刚宗主做下弟子胡不言、胡不语。”
虽然胡不言说话声音不大,但此时夜已寂静,他们的对话韩湘在隔间听得清清楚楚,金刚宗这三个字落到里间韩湘的耳中,无疑晴天霹雳,没想到怎么快就遇上了仇家。
韩湘心中顿时怒火沸腾,霍然起身,但是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就一头就撞在墙上,疼痛让他冷静了下来,心想:“如今以我之力,绝非那两兄弟的对手,一时冲动非但报不了父仇,白白丢了小命。”韩湘按下胸中怒气,竖起耳朵听外间的对话。
就听那老者说道:“原来是净海大师的高徒啊,十年前老夫与大师曾有一面之缘,也算是故旧,今日共为主公效力,也不枉相识一场。”
胡不言接着问道:“晚辈应师尊之命前来助前辈一臂之力,不知前辈有何差遣?”
那老者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既然都是自己人,老夫也不便隐瞒,主公雄才大略,镇守淮西诸地,暗地招兵买马,为得就是推翻李唐昏君,还天下朗朗乾坤。然而仍有效李唐昏君愚忠之辈,在朝中屡屡与主公作对,今次主公就是要你们去除掉一个人,此人乃是当今皇帝手下心腹重臣,三番五次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要皇帝剪除天下藩镇势力,闹的天怒人怨,主公虽然经营淮西多年,但如今兵马未精、粮草未足,目前还不宜起事,所以派遣你等须将此人除去。”
听完老者说话后,胡不言忧虑道:“此人既是朝廷重臣,身边护卫必定是否严密,似乎不太容易下手,不知前辈有什么计划没有?”
老者笑道:“这个二位请放心,主公联合朝野力量已经迫使昏君将此人和其党羽驱逐出了朝廷,远窜他方,为防止死灰复燃,主公决定于赴任途中诛杀此贼,老夫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现在他正在北邙山祭祖,借住于上清观之中,明日就要动身南下,所以今晚是我们最好的下手时机。”
说罢那老者“啪啪”击掌两下,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然后老者说道:“为了配合二位行动,老夫这里招募了几名死士交予二位,那人虽是一届文人,但自身武力殊是不弱,犹其善于剑击之术,有诗剑双豪之称,二位且不可大意。”
胡不言问道:“请问前辈,此人叫什么?”
老者答道:“他叫刘禹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