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湘那种男装,而是换了一身类似天师道门的女弟子装束,加上她年齿尚幼,身形娇小,满头青丝如云,浑身肌肤似雪,就如同一个白玉瓷娃娃一般可爱,韩湘也不禁看的一呆。
韩湘起身问道:“珠儿,你怎么出来了?”
珠儿说道:“湘子主人,珠儿见你受伤了,你可要珠儿去替你报仇?”
韩湘听她说报仇,吓了一跳,忙阻止她道:“别啊,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而且事情绝非你想的那个样子,就不用去‘报仇’了吧。”
珠儿不解的问道:“哪,湘子主人你受伤可疼么,却为何不想要报复他们?”
韩湘叹道:“世间的事情不是吃点亏就一定非要报复回来不可的,那不就成睚眦必报的小人了么,再说都是同门,以后在道门之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打过去,我杀过来的成何体统。”
珠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脸色露出困惑之色,表示不懂,韩湘耐心的说道:“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叫范雎的秦国大官,他很有才华,得到了秦国国君的重用,但是为人却十分小心眼,所有得罪过他的人,都要千方百计去报复,以至于有一次公报私仇,冤杀了一个得罪过自己的将领,结果导致一场国战的惨败,由于他向来以怨报怨,所以罪人无数,没有一个人喜欢他的,人人都在国君那里说他的坏话,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所以说我们做人要胸怀宽广,以忠恕道待人才是君子所为
。”
说到“君子”韩湘不由想起了父亲韩老成,曾经小时自己最喜欢听爹爹讲故事,每每仲夏之夜爹爹和小时候的自己坐在院前大树下歇凉之时,就是这般将这些故事讲给年幼的自己听的,当然每个故事的结尾都会带上一些难懂的训诂之类,只记得当时最喜欢去拔他的胡须,每次都被爹爹呵斥,现在回想起来居然情形那么的鲜明,虽然爹爹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可是眼中根本没有怒意,只有满满的慈爱。
“湘子主人,你怎么哭了,伤口又开始疼了么?”
韩湘耳边传来珠儿的轻呼,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这时他才感到脸上一片湿漉,原来思念之间不知何时自己居然已经泪流满面。
韩湘擦尽眼泪笑道:“没有,有时候流泪也不是全因为身体上的伤痛,凡大喜大悲之时人也会流泪的,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见珠儿一脸迷糊的样子,韩湘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轻叹一声,忽而想起一事对珠儿说道:“珠儿,以后你就不要呆在我丹田里了,这里道舍众多,你就挑一间住下了,你如果想真正理解人的情感,那就需要好好感受一下这人间的冷暖。”
珠儿说道:“珠儿哪里也不去,还是和主人住一间吧。”
韩湘俊脸一红,急忙摇头道:“这个貌似不妥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我男女有别怎能同居一室,不妥,不妥,这个大大的不妥。”
珠儿问道:“男女有别是什么意思?”
韩湘面对这个三无少女弄得有点崩溃了,想到她不过是一个元气灵而已,并非真人只好说道:“好吧,好吧,你就和我住一间吧,不过我可有个条件,那就是你平时不可以被人发现住在我这里,更不可让人发现了你的本体,否则那些吐蕃番僧又会找上门来了。”
韩湘让珠儿移出自己丹田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怕被道门中长老看出什么端倪来,到时候自己可就百口莫辩了。
珠儿答道:“珠儿知道了。”
珠儿看了看道舍里的环境,然后来到书桌之前,身体一旋,变回成元气灵珠的样子,飞入到桌上的笔筒里藏了起来,然后韩湘就听见她的声音传来道:“湘子主人,你看我躲在这里如何。”
韩湘绕着书桌转了几圈,确定是看不到,于是答道:“藏在那里不错,谁也不会想到你会躲在笔筒里面。”
这时韩湘突然听见房间外面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叫唤道:“韩湘在吗?”
韩湘低声对着笔筒里的珠儿说道:“你且莫要轻举妄动,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韩湘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已然是月上树梢的时辰了,突然他想道:“莫不是柳师姐又来找我了?”一念至此,韩湘就觉得心情振奋,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了,当他走出门口就看到庭院中那颗大树下站着一个窈窕倩影。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