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
蒯下府一半是水, 水里一半是灯, 风一吹, 就像星河被摇撼下来,落在碧波中荡漾。
整个城市像仙境, 在静谧的夜里闪闪发亮。
傅寒洲在楼上看天上的花灯,看水里的花灯, 看街头巷尾的花灯。
一会儿,应龙城提了两盏孔明灯上来, 放在傅寒洲手边。
孔明灯下面有个小钩, 挂着用来写寄语的纸条。
傅寒洲一字一句地写:【百病皆消, 万事由人。】
——本来,只想像往年一样, 希望母亲的病能够好转的。但今年他好像特别贪心了一些……
唉, 贪就贪吧。
傅寒洲写完了之后,就将灯放走,看它在夜风中摇摇摆摆,回过头看着剑神。
“你写了什么?”傅寒洲坐下喝了口茶,饶有兴趣地问。
应龙城淡淡道:“希望来年还与你在这里看花灯。”
“噗!”傅寒洲差点喷茶。
应龙城:“?”
傅寒洲道:“这灯还能收回来吗!你立的这什么破flag!还能不能好了?”
再往窗外一看, 两盏孔明灯已经晃晃悠悠地飞远了。
傅寒洲:“这flag……咋整啊?”
剑神十分困惑,看着傅寒洲。
傅寒洲扶额道:“这样吧, 来年不在这里看花灯了, 去……你们灵州?去看……看大象去。”
应龙城:“你想去自然也可,但灵州……并无大象,恐怕让你失望。”
傅寒洲忍俊不住, 双手合十道:“不看大象,看企鹅吧!好了好了,flag破除就好了,你下回可让我省点心吧。”
应龙城:“?”
悠闲的时间过得很快。
两人在楼上看了一会儿花灯,傅寒洲又拎了点夜宵,便启程回到了书阁。
应龙城将他送到门前,却是不走,静静看着傅寒洲。
傅寒洲笑道:“怎么了?”
“你头发乱了。”应龙城抬手,轻轻将傅寒洲头上的簪子取了出来。
傅寒洲挑眉。
——没想到吧!上次之后,他特地重学了挽头发的技术,这回就算被拔了簪子,头发也不会轻易散开了!
两人近在咫尺,傅寒洲又觉想笑,又觉亲昵,垂目看着剑神抿起的浅色双唇。
应龙城只顾重新给傅寒洲簪回发簪,一时不察,就又被他偷袭了一口,双目顿时微微睁大。
傅寒洲道:“好啦,我要休息了。明天再说吧,晚安。”
应龙城只得后退一步,看了他片刻,嘴角却是带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说:“嗯。”
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傅寒洲重新整理头发。
将簪子取下来,却发现已经被换了一根。
以前他用惯了普通的桃木簪子,而这一根却是白玉雕刻的一支小剑,剑身笔直、剑格通透,还配有一截恍若实物的剑穗。
剑身刻着两个小字:【寒洲】。
口口开始了:“啊啊啊啊啊啊……”
傅寒洲也没理他,笑着找了个匣子,将发簪仔细地收了进去,道:“庄主手艺越发不错了,怕是在用雕刻木剑的方式雕簪子。”
口口酸溜溜地:“你怎么知道不是他随便买了一根?”
傅寒洲道:“因为他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口口自闭不说话了,憋着股酸意在发酵。
今天的傅寒洲,心情依然非常不错。
他上午营业过后,便交代玩家散了,因为这两天他准备出一趟门。
因为准备第二天就回来,于是他轻装出门,没有去惊动其他人——
风里鹰又双叒叕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苦逼的庄主则是在处理新一年的事务。
下午时分,傅寒洲戴着厚实的帷帽,便站在了一艘客船上。
这船从香江水道北行,沿路汇入长江,随后会进入京畿一带,途径许多州府,不过他只坐“一站”的路程。
顺江而上,仅用了小半天的功夫,就在隔壁善口府下了船。
善口府比蒯下府小上一倍,地界却极为精贵,堪称房价如天价。
因为善口府商人云集,还有一片著名的“红粉街区”,多的是秦楼楚馆的温柔乡,更吸引了不少文人骚客来。
傅寒洲下了客船,先就被善口府的玩家们围观了一圈。
“哇,这个不是老傅吗?老傅竟然出门了?!!”
“同志们!有特殊剧情!”
“还等什么,快跟上啊!!”
于是,傅寒洲虽是一个人出行,但到地方时候,身后又是众星拱月地跟着许多玩家了。
根据消息,他来到的是楚红馆前,就见这边青楼整体建筑便装扮妖艳,楼前轻纱迎风招展,好像在勾搭过路的行人。
进得楚红馆,首先便有小厮引路,穿过门廊与重重幔帘,带他在大堂中坐下。
堂上正有一位女子正在弹唱琵琶,四周客人们都是吃着小菜在听着。
傅寒洲给了小厮一枚碎银,道:“叫你们阮烟儿姑娘来。”
小厮收了碎银,脸上却不带笑,掏出一本手账,说:“客官也是来找阮烟儿姑娘的吗?不巧,姑娘近日来十分忙碌,今日便累了,正在歇着,恕不接客。您若是想见啊,烦请在这里登记一下——明儿请早!”
傅寒洲一想,又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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