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梁昶说:“副队,你怎么了?你以前认识严部长?”
梁昶比他们小几届,早年又在外地长大,不知道成擎苍和严雪峰的渊源。
成擎苍有些挫败地撑着额头,叹着气说:“我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
梁昶说:“怎么会?副队你可是除了队长之外最厉害的哨兵,这几年你立下的功勋甚至比队长还多。”邵峻英现在只出关键任务,成擎苍立功的机会比邵峻英多很多。
特别行动队里还真找不出比成擎苍更强悍的。
梁昶的安慰并没有太大用处。
成擎苍知道自己这几年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严雪峰那句“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让我欣赏的地方”深深地刺痛了他,他发疯地想要拿出最好的一面,让严雪峰收回他说过的话。
可是如果说过的话能收回,他早就回到过去把当初自己说的浑话都收回了!
成擎苍说:“没有用。”
即使他立再多的功,严雪峰也不会看在眼里。
他立功,和严雪峰有什么关系?
他当了副队长,严雪峰就一定要对他另眼相待吗?如果早个几年,他一定会这样想。
可是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蛮横莽撞的毛头青年。
他现在已经明白,他拿到任何成就都和严雪峰没关系。
有人会因为自己厌恶的人立功而对他另眼相看吗?
不会的。
梁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成擎苍。
梁昶忍不住问:“副队您这几年这么拼命,就是为了严部长吗?”
成擎苍定定地看着病房门,没有说话。
梁昶明白了。他猜对了,成擎苍的改变确实是为了严雪峰。他记得刚加入特别行动队那年,很多人向他说起过成擎苍的“丰功伟绩”。这家伙是十足十的兵痞,经常会为手下哨兵“抢向导”。
成擎苍带着的小队成员都十分爱戴他,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喜欢他了。要知道向导数量十分稀少,他仗着有成家在背后撑着,把向导都弄去和他的小队成员配对,当然会弄得天怒人怨。
成擎苍没少因为这作派被罚。
这几年成擎苍却收敛多了,只顾着出任务,没再去抢过向导。
他自己也始终没有找向导。
事实上有意与成擎苍“联姻”的家族并不少,只是成擎苍统统都瞧不上,硬是靠着舒缓剂撑到现在。
再这样下去,成擎苍很快会逼近狂化边缘。
梁昶说:“副队您有和严部长好好谈过吗?”
虽然早就知道大部分哨兵会面临着什么宿命,梁昶却还是不愿意看着天赋过人的成擎苍因为狂化而精神力崩溃。
成擎苍沉默地站在走廊里。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药水味,不算太难闻,却让他很难受。想到严雪峰受了伤,还被人弄走了一管血,成擎苍痛苦无比。如果严雪峰成为了他的向导,那他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严雪峰遭遇着什么样的危险,第一时间赶到那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必须从别人口里得到这样的消息,必须靠着别人的命令才能来保护严雪峰。
成擎苍猛地转过身:“是该谈谈。”
冲动战胜了他的自卑和自厌,成擎苍大步迈回病房。推开病房门后,他看到严雪峰已经躺在床上,眼睛闭了起来,仿佛已经熟睡。
沉睡的严雪峰,没有了平时那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成擎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严雪峰是任何事都无法击垮的,他总是在试探着严雪峰忍耐的底线,却发现严雪峰的底线永远都那么难以捉摸——严雪峰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他的欺辱,别人的嘲笑,甚至邵峻英的冷言拒绝,严雪峰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那一次。
那一次他几乎要利用哨兵对向导的影响彻底占有严雪峰。
严雪峰哭了。
他的所有欲-望都被浇熄。
严雪峰的底线,他找到了。
严雪峰终于在他面前露出别的表情,可是那样的表情却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个怎么样的混蛋。
简直是个人渣。
成擎苍关上病房门,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
他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隔着被子按住严雪峰的手。
严雪峰的手动了动。
成擎苍知道严雪峰醒了。
成擎苍说:“对不起。”
虽然这句对不起来迟了许多年,他还是得把它说出口。
严雪峰睁开眼。
他定定地看着成擎苍。
成擎苍说:“以前我是个混蛋。”他收紧手掌,“我不是想欺负你,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接近你——”
严雪峰抽回被成擎苍握住的手。
成擎苍心里一阵难受。
他说:“邵峻英已经有了伴侣,你真的不能考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