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周369年,十二月二十八,冀州……
“唏律律……”
冀南虎拓平原之上,寒风凛冽,断肢残臂,一匹匹无主的战马在刚结束的血腥战场上上不住喘着粗气来回踱步,似乎因为悲伤而发出阵阵嘶鸣。入目所及尽是尸山血海,干硬的土地一片殷红……
“哈……”
就在这时,远处一片尸堆之中,猛然间晃动了一阵,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凝的呼气声,只见一头类似前世“金钱鼠尾”发型的胡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那胡人望了一眼遍地横尸,不由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啊,六千勇士一战而殁,琅城危矣,我得赶紧回去禀报尉迟将军……”
念及此处,那胡人拾起地上一杆狼牙枪,支撑着摇摇欲坠得躯体,艰难地向不远处一匹正在低头嘶啸的战马挪去……
“咻……”
“噗……”
就在即将拉住马缰这一刻,一支侧面呼啸而来的箭镞将他的脖颈瞬间贯穿,溅出一串飞洒的血珠……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万万想不到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会在暗处放冷箭,脖子处剧烈绞痛伴随着沉闷窒息重重袭来,令他万分的痛苦。
只见他死死握着箭杆,努力想转头看看杀他的究竟是何人,然而入眼所见,远处是一团模糊的的身影,渐渐的他感觉天似乎暗了下来,无尽的寒冷袭入他的骨髓甚至灵魂,最终带着满心的不甘,“金钱鼠尾”重重倒在了地上……
就在那胡人死后,他四周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直至到他身边才缓缓停下。
“邱千长,你这箭术没的说。”
“哼,仔细搜他的身,完事即刻回郓县向军师禀报,也好让那群归附的蛮子知道,我们冀州军不是小妈养的!”
说话的邱百长名为邱桓,早年一开始就加入冀州义军抵抗胡人,但因为为人古板不晓变通之道,一直都没有出头之日。直到归附精卫营后,才有机会表现出为将的才华,因为战功卓越,加之武艺过人,便被许文静破格从士兵升任为百长,令他更为死心塌地的为刘策效命。
“吁……”
打扫完战场后,邱桓便和周围部下齐齐跨上战马,同时牵过缴获的战马向郓县疾驰而去,身后的修罗战场是何其的悲壮凄凉……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建,郓县各处各处城防连落一片已经彻底成为一个坚固的堡垒,凭借天然地形优势易守难攻。
“不错,一个多月时间日夜加固,总算像个样子了,好了,这些奴隶使命也结束了……”
许文静站在高楼处望着修砌完毕的城墙,心中万分满意,再望向那两万多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的胡人奴隶,眼中不断寒芒闪烁……
此时,一身铁甲的左烁来到许文静边上拱手说道:“军师,邱桓回来了,正在楼下等您。”
许文静说道:“让他进来……”
左烁应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邱桓的脚步声就在阶梯口响了起来,待许文静感觉他已步至身后数步之距时,这才回身望去。
“属下见过军师大人……”一见到许文静,邱桓就单膝跪地抱拳和他行礼。
许文静望去,但见邱桓身上的衣甲血迹未干,一股尘土气息扑鼻而来时就知道虎拓平原的伏击战是如何的惨烈……
环视了邱桓一圈后,许文静开口问道:“战事如何了?我只需知道结果便可……”
邱桓说道:“前来攻打郓县的六千琅城的胡兵全军覆没,然我部大军依然有五千多伤亡……”
许文静冷笑道:“两万人对付六千人,还是趁其不备偷袭,居然还会有这等伤亡,看来我还是高估那群胡人的战力了,如若正面硬撼,我估计这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邱桓说道:“这也不怪那群胡人,毕竟琅城蛮夷都是经过呼兰人精心训练过,加之装备差距,能一举歼之,已属侥幸不易了……”
“哼……”许文静冷笑着说道,“若不是我下了死命令,这群胡人能如此拼命么?我现在总算知道将军为什么对这些胡人如此不信任了,看来不单单是习俗问题,主要是这群胡人战术毫无章法,对阵那些孱弱的远东绵羊军还可以,一旦遇到精锐根本就是一触即溃……”
邱桓闻言下意识的说道:“如果他们这都不算精锐,那怎么才算?毕竟都是呼兰人亲手训练出来的啊!”
许文静听邱桓这么说后,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弧度:“精锐?”
说到这儿猛地盯住邱桓,许文静眼中的冷冽寒光令他不由心下打颤……
只闻许文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很快就能看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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