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转的更快,思路也更加清晰,一个个跟蔡邕有交集的人物在脑海中划过,却又被迅速排除,他毕竟只是牛辅帐下一介小吏,能够接触到的信息有限,蔡邕虽是董卓的座上客,但牛辅也不可能将蔡邕身边有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关系网络每一件都向贾诩汇报。
而贾诩自己,不是关乎到自己的事情,一般是很少会去过问的,知道的东西多,未必就对自己有好处,多做少说,少打听,贾诩有着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也因此,对于蔡邕这位大人物如今的关系网,贾诩可能是了解的最少的。
一墙之隔的地方,就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几名士子狼狈的从一条巷口冲出来,往这边奔来,在他们身后,是一队全副武装的西凉铁骑,马蹄声不断逼近,几个士子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
冰冷的刀锋撕裂了空气,人头被激射的鲜血冲到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贾诩坐在阁楼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半点表情流露。
“不愧是乱国毒士。心如铁石呢?”
突兀的,耳边响起一道略带几分调侃的声音,惊回头,却见自己桌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瞳孔骤然收缩到极点,虽非武者,但在这个位面,当文士的能力达到一定界限的时候,也会生出一种类似于武者感知的奇异感觉,对周身环境的变化极其敏锐,尤其是达到贾诩这等高度,更是少有人能够避开他的感知,但眼前男子出现。贾诩却毫无所觉,仿佛对方自始至终就是坐在这里一般。
瞬间的惊骇过后,情绪却是迅速恢复了平静,贾诩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形匀称,不像武将那般孔武有力,却也没有贾诩所见过的任何文人士子那般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哪怕是贾诩,在面对那双带着莫名意味的眸子时。也会莫名的生出一股紧张感。
贾诩微微皱眉,这种气质,并非先天养成,而是久居上位之人,在后天不断颐指气使之中,无形中所养成的气质。一言一行,都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在贾诩所见过的人中,能有这种气势的人几乎没有,无论牛辅还是董卓。若非要找出一人的话,也只有当初他初至洛阳,朝拜天子时,那个时候的刘宏身上有过,但远没有眼前青年那般强烈。
目光向四周扫了扫,发现之前侍候在册的下人已经不见,整个二楼只剩下他们二人,显得有些空旷。
“不知公子大费周章,将诩招来,所为何事?”定了定神,虽然对方并未亮明身份,但贾诩可以肯定,将自己‘请’来这里的,定是此人。
“无他,在下身边缺一谋主,伯温虽然不错,但随着势力扩张,只凭他一人,总归有些力不从心,听闻文和先生胸中有经天纬地之才,冒昧将先生请来,还望先生莫要怪罪。”李轩提起酒壶,将贾诩的酒杯填满。
伯温?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贾诩摇了摇头,目光看向李轩:“公子既然要用诩,但诩至今却还不知道公子名讳。”
“倒是在下失礼了。”李轩笑道:“本以为文和先生当能猜到的,本人李轩,字子扬。”
“原来是镇北将军。”贾诩点点头,目露恍然之色,李轩的大名,就算再孤陋寡闻,生于北地,贾诩也听过,尤其是自李轩南下之后,其麾下岳飞一举进占河套,将匈奴人赶出朔方,更增添了几分,虽然还是不知道李轩为何会出现在蔡府中,但既然对方如此说,想必是有什么众人皆知的消息被自己漏掉了。
“只是在下不过一介小吏,何德何能,让将军屈尊来请,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贾诩轻笑着道。
李轩笑道:“误会谈不上,我此次进洛阳,虽非专为先生而来,但早在董卓进京之前,已经派人打探先生下落,并着手准备相请的事宜,暗堂办事,少有出错,而且观先生气度,轩更相信他们没有找错人。”
“哦?这却是为何?”贾诩面色平静,只是心中却泛起丝丝波澜,董卓进京之前,那少说也有一年了,也就是说,至少在一年前,对方已经准备去‘请’自己了,想到这个结果,贾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表现出一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大概几年前吧,文和回乡时,正遇上叛乱的氐人,和同行的数十人一起被氐人抓获,其余人皆无人色,唯独先生借段公之名,其余人等皆被杀害,唯独先生安然无恙。”李轩摇晃着酒杯,微笑着看着面色微变的贾诩:“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先生机智可见一斑,但最令人惊讶的,却是先生的冷漠,以当时的处境,先生若想救那些人,也并非难事,但先生却任由氏人将他们残杀,先生性情,大概能够看出些许,因此,在下请先生过来的方式,也有些特别,也请先生勿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