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仙辟谷多年,但闻到味道,何必多少还是有点想念。方端幼时养育何必,都是拿最日常的东西喂养。以致何必虽然不贪口欲,可如果有灵谷灵菜,他也很愿意尝一尝。
起身下床,何必慢慢打开门,循着香味走去,转一个弯,就看到自己小院里变了模样。
青瓜长得茂盛,葡萄依旧圆润,空闲的地方种植了不少灵草,院中还多了一副烤架,一张吊床。
云蔚一身灰衣,背对何必正在翻烤烤架上的肉食。外皮金黄的整只烤兔散发着迷人肉香,何必哼着古怪的调子,慢悠悠扯过身边不远处一撮绿草,扯断撒在兔肉上。
何必脚步微微一重,便见云蔚转过头来,笑容真诚:“师父,马上烤好,您稍等。”
看着云蔚笑成弯月一般的双眼,何必心中一动。信步走到对方身边,何必也不嫌脏乱,直接坐在云蔚左手边。
云蔚翻烤着兔子,何必在他身边坐了好一会,才开口:“最近可还好?”
云蔚将兔子拿下,用小匕首切割起来:“还好。师父闭关三月,我将这峰顶走得熟悉。日常吃野兽,喝灵泉。偶尔和师叔见面,倒是惬意。”
何必看一眼云蔚的小吊床,回想起那日“看见”的情形,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请。”云蔚拿起一块兔肉放在小碗中,递给何必。何必伸手接过,开口道:“你我无需用敬语。谢谢……”
云蔚笑眯眯看何必吃一口自己烤的兔肉,站起身来:“好,师父,我为你挽发?”
何必刚要回答,因云蔚起身,他身边右侧已经有儿臂粗的冠踪露了出来,冲着何必吐了吐舌头。
何必手一抖,在碗上敲了一下,身子都硬了。云蔚站在何必身后,从怀中拿出梳子发簪,先解开何必早前挽发的发带,再淡定地梳理起来。
冠踪直起身子,圆溜溜的黑色眼睛盯着何必,左右微摆。
何必跟它大眼瞪小眼,一直到云蔚给何必梳清头发,挽起重新扎好,何必还是一动不动。
云蔚蹲下身,靠近何必,一脸疑惑道:“师父,不喜欢它吗?”
“嗯……有点。”何必一动不动道。云蔚用一种你别骗我的眼神看何必,看得何必心里有些发虚。
“那你是害怕?”云蔚轻声道,几乎贴着何必的耳朵,吐息喷薄在对方颈边,肉眼可见,何必脖子上慢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云蔚叹了一声:“我觉得它们挺可爱的。”
何必被冠踪盯得有些发毛,只感觉到徒弟在自己耳边说话,听一半漏了一半。但对方话里的怅然倒是听出来了。
“我……一般人,养灵宠,要么挑走兽,要么挑飞禽,你……你喜欢这种的?”何必按捺住自己起身跑走的冲动,尽量语气平顺道。
云蔚“哎”了一声:“我觉得挺有意思的,鳞片光滑,冰凉舒适。”
何必稍稍动了一下,冠踪跟着动了下身子,实在按捺不住,何必伸手按在云蔚肩上,带着对方一起站起身:“它老盯着我干嘛?”
听何必有些气急的声音,云蔚咳了一声:“应该是喜欢你。我看过书,冠踪属鳞族,也算是蛇类。它很好养,什么都吃。”
何必忍无可忍,又不能拂袖而去,他只能板着脸,扭头看着云蔚:“你的兔子烤得不错,但你今日可有坚持修行?”
云蔚摸摸鼻子:“我这就去。”说着,他将梳子往怀里一收,向着院门走去。
冠踪嘶嘶两声,转了下身子,沿着小院的药草消失在墙角。
何必看了一阵,这才放松下来。低头看着眼前还温热的兔肉,剑修大人毫不客气坐下,慢慢吃起来。
云蔚慢吞吞走出小院,顺着小路向下,如往常一般向着山腰踱去。
扶摇峰有一条灵瀑,山顶发源,顺势而流,盘桓山间,在山腰形成一个小瀑布,灵气如烟,常引来不少人兽。
云蔚刚走到瀑布边,弯腰要去鞠一捧水喝,突然飞出一张炸裂符,在他身后炸开。
爆炸掀起的气浪将人掀进水潭,云蔚一身湿透从水潭中站起身来,只见几个男弟子冲他笑着,一脸得意。
“看,五灵根,现在还是炼气三层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