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冲突。因何招来对方对自己这种绝非善意的瞩目?
何必紧紧盯着此刻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卓远,眉头渐渐皱起,周身寒气四溢,空气中的水灵气飞速涌至他身边,凝水为冰。
他不记得卓远的名字,但他记得两世都是那把魔道圣兵镇魂伞。第一世他与魔道八大金刚轮战,越战越勇。关键时刻便是那一只红眼眼上有疤的面具男带伞而出,攻向何必,令他被一击溃败,最终死无全尸。
第二世何必自认自私狠毒,一心追求修炼,却还是被人设计。纵然这一世不再败于镇魂伞卒于其他,但被生生刺破丹田,碎了元婴的痛,何必如何都忘不了。
他缓缓上前一步,眼神盯着卓远手中的伞不放,方端浑身一颤,脸上露出几分慌乱来。
修仙者进阶时最惧心魔,小师弟随时随地要进阶了,但现在这情况,他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剑道中虽有一些剑者以杀证道,但何必绝对走的不是那无情剑道!
卓远后背渐渐渗出一丝冷汗,不由自主往方端身后再侧了侧,将自个连带黑伞都藏起些许。
何必不吭声,两手抱着云蔚,步伐坚定冲方端走去。抬脚落步,冰冻三尺。凌冽的寒气因他为中心,向四周肆虐开来。
花百放皱眉,将身边的小童护在身后,远远看着摇头:“这小子……竟然此时要成婴!如此狂妄,实在是……”
“心境不稳,时机不对。未必是好事。”欧阳言简意赅,意有所指道,顺便看了一眼包得严严实实的白茹。
白纱下,女子声如撞珠:“我徒儿因他心魔横生,如今都难以成器。我虽愤恨,却也没有设计陷害的理由。”白茹轻笑一声:“天道宠儿,也有天道照拂不到的时候吧!”
三人交谈并未压低声音,被范长子听了个真切。他一脸担忧之下,手心紧握成拳。
方端挡在卓远身前,手臂青筋暴起,紧张万分地看着自己踏雪而来的师弟,一滴冷汗从额头滴落,还未到肩膀,已然凝结成冰珠。
“师父,我疼……”
安静到恐怖的这一刻,突然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或许是伤重,这声音音调不全,有几分走调。
但偏偏就是这走调的呼声,再次将失去冷静的何必唤醒来。
眉心一阵刺痛,何必轻声“啊”了一下,低头看着被自己打横抱着的徒弟云蔚,看着对方苍白的唇,泛青的脸。
“师父,疼……”
云蔚轻声道,咳了一声,整个人向着何必胸前更贴近了几分。他这一举动,看得鱼非差点瞪出眼珠子。
何必停下脚步,翻滚在身边的冰雪风暴渐渐平息下来,他苦笑了一声,转头冲着站在高台边上的范长子等人道:“师父,徒儿不孝,此时境界不稳,怕是要先退避片刻了。”
范长子挥袖:“你且去,今日比斗本是美事。我倒要看看,是何人作妖!”
何必一低头,冲方端苦笑一声,转身踏风而去。
方端手一松,金刀戳在地面,将青石地面戳出一坑来。他刚要开口,只听得自己身后卓远小声嘀咕道:“看不出,何师兄竟能如此轻松抱起成人——他还愿意让那弟子依靠。师兄是看起来外冷内热之人么?”
闻言,方端没吐完的长气瞬间回抽,差点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