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

    由于意外的发生，提前出发去威尔斯克城的计划算是泡汤了，原定计划是在傍晚之前走出森林，但现在是做不到了。因为现在已经临近黄昏而我们走出森林到达边城至少要3个半小时的路程，且不说夜间行走多么不安全，单是森林边缘地带的各种猛兽就足够让我们为难的了，毕竟那附近居住着大量类似火獾这样的怪物。

    愉快的晚餐时间，戴安娜有些粘人总是跟在我身边不愿离开，我想着大概是我还没有给她答复的原因。我也有些为难，内心中的确比较倾向接受她但还是觉得有些轻率，主要原因依然是关于自己的问题。

    若是真的成为朋友，那么很多事情就不能继续对她隐瞒。我过去没有交过朋友，但也翻过几本关于社交类的书籍，诚信是保持友谊的最好基础。我曾经做过一些不能见光的黑色任务，前面提到的那个“射杀平民”还只是一次意外而已，为此我还懊悔了一段时间并匿名给死者家属汇去了一笔抚恤金，当然他们接不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我只是想寻求一些心理上的安慰罢了。而剩下大部分的黑色任务手段都比前者更加激烈和残忍，怎么看都像是那种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的秘密。但事情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时候，鬼知道以后的某一天会不会因为自己说漏嘴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给爆出来，那时候在面对已经成为朋友的戴安娜就很尴尬了。

    反正看天色距离睡觉时间还很长，不妨就先尝试一下看看戴安娜的反应再说。想到这里我便开口根戴安娜提起了误杀平民的那次参与的黑色任务。那是一次暗杀南美某毒枭的行动，雇用我们的人虽然没有表露身份，但参与行动的佣兵们是个人都能猜出来他们来自兰利。通过任务开始前的彼此闲聊时我们才知道这是一次临时起意的刺杀行动，雇主并没有动用他们自己的力量而是找了从世界各地找来了我们这群当地有着陌生身份的境外佣兵，而目标人物的所在地也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城市。

    总的来说行动失败概率很高，特别是最后那个看起来很虚伪的撤退路线，这表明一旦行动开始不管成功与否都不会牵连到雇主。这样的行动人员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但所有人却都是为了丰厚的佣金而来，我们也并不指望行动失败后会得到相应的帮助，并且任务若是失败那么我们的结局也非常简单甚至还能够给雇主提供介入的机会，我们当中很多人都认为雇主其实就是在等待我们任务失败然后名正言顺的插手。

    但是很可惜，我们成功了。过程虽然有些偏差但目标人物顺利的被击杀，而代价是牵扯到了一些无辜的平民，至少在我看来他们很无辜。被我误杀的那个平民是个卖杂货的小商人，他在非常不合适的时间里出现在了目标人物的身边并被当成了人肉护盾，而我也毫不犹豫的开枪让子弹贯穿了他和目标人物的脑袋。

    在我讲述的整个过程中戴安娜都显得十分平静，表面上看起来她一直都在抚摸着趴在她手上的几只夏尼尔，就好像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一样。但是我却发现了她眼角的微颤，很明显她又在强行忍耐自己的情绪，好似努力的再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件事。

    事实上在我看来她已经做的非常不错了，换做是普通人我不认为她会佯装平静的听完我的故事，毕竟想想过去的那些电视报道就能明白。每当这类的事件被搬上新闻之后，很多人的反应就好像死的那个平民是自己的亲人一样，而大毒枭的死亡却无人问津，他们会不断地谩骂那些从未露面的行动人员，骂他们反人类反社会反地球什么的，甚至还会幻想参与行动的人是不是自家政府的某支特种部队，然后又开始一连串的游行抗议并发出了各种各样滑稽的阴谋论，而几天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又会回到影视娱乐作品或是花边新闻上，整件事情也会慢慢的被人遗忘。

    我并不觉得这群大众值得批判，我也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研究什么狗屁的社会学理论。在我看来他们的行为无疑是一种盲目而又可笑的宣泄，而我每次完成这类任务后，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准备好炸鸡和可乐然后瘫在沙发上观看他们的滑稽表演，这对于我的精神放松有着不错的效果。

    反观这个生活在不同时代的她，真有种让人清新脱俗的感觉。当然我还有一点比较在意的事情，那就是自从她出现了之后夏尼尔们就总是粘着她而冷落我，现在除了小不点偶尔会跑到我身边来蹭吃蹭喝之外，其他的夏尼尔们总是有种对我视而不见的感觉。

    “这么说……你是为了杀一个坏人而误杀了平民？”

    “差不多吧。”

    “这……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自责。”

    “但是我还是故意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难道你想为了那一个陌生的无辜的人而放跑一个危害千万人的毒枭？”

    “……原来如此。你的价值观很纯粹呢。”

    “这种想法不对吗？”

    “不，在我看来非常正确。但……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很多人都不会这样想。”

    “21世纪的人们吗……艾丽卡，你能跟我讲一讲21世纪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

    “这……我该怎么讲？”

    “那就先大致的讲讲我死后的事情吧，纳粹是怎么被消灭的，法国最后是如何被光复之类的。”

    “我的历史并不怎么样……但是关于纳粹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就比如……”

    夜深人静了，夏尼尔们也都悄悄地返回了巢穴中，而我们两人却相互依靠着坐在篝火边上轻声的聊着战后的话题。在我看来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因为纳粹犯下了罪恶实在是太大，有太多无辜人被杀害，这样的事情实在不适合作为睡前故事。

    我提到结束战争的原子弹时她的表情似乎很兴奋，她表示着绝对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因为它终结了一场世界大战，当我讲到战后的世界秩序时她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了起来。或许在她看来战争结束了，大家该过上和平的生活的时候了，但关于这段时间的历史事件我知道的非常少，所以几乎没有提到什么正面的事情反而是紧接着提到了冷战，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相互用原子弹威胁彼此的恶性摩擦与武力竞争。理所当然的她非常不愿意在听下去了，伸手抓了抓我的胳膊让我停了下来。

    “我累了，今晚先到这里吧。”

    “好的……”我起身打算去外面守夜但却发现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把这个睡袋打开当成床垫，我们可以一起盖着这件斗篷。”

    “这……合适吗？”

    “今晚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也不想早上一睁眼就看不见你。”

    “好吧，那我得先除去检查一下，马上就回来。”

    “嗯……”

    我匆忙的走出了洞穴，不知为何我非常的紧张，以至于我离开之后却发现我没有带上武器，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诡异但又不太好形容。实际上巡查附近的陷阱根本用不了太久，但我还是硬拖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忐忑不安的回到了营地。

    站在洞口处我简单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踏进了洞口。里面戴安娜还没有休息，她脱掉了外套只穿着衬衣披着斗篷坐在篝火旁，伴随着摇曳的火光映照着她那张甜美的面容，我不由得忽然有些怦然心动。

    “该休息了……”

    “嗯。”

    我走到床边脱掉了外套和各种挂件。虽然我过去几天休息的时候都是穿着迷彩服钻进睡袋，但这一次我却有些犹豫了，因为她见我进来之后又脱掉了上身的衬衣只穿着内衣躺倒了床上。我实在是不想继续穿着沾满污渍的迷彩服和她躺在一起，但是看着她撩着作为被子的斗篷招呼过去的样子，我那不争气的双腿忽然一软差点没站稳，内心一阵纠结之后还是选择了也脱掉衣服只穿着内衣钻进了被窝。我依然保持着有些僵硬的姿势和她并排躺在一起，望着被零星火光照耀着的洞顶，感受着从隔壁传来的体温让我变得越来越紧张。

    “只是睡觉的话……”

    我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似乎被他听见了，随后扭头向我看来。

    “当然只是睡觉，你还想做什……”

    戴安娜忽然中断的语句让我不自觉的也扭头看向她，只见她面色潮红的看着我，而我们两人的面部相隔不过10cm，我非常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她紧张的气息。

    “艾丽卡……你……该不会……是个……同……”

    “不是！”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当机立断的否决，她稍微一惊之后忽然转身背对着我，从她那有些颤抖的背影和沉重的呼吸声上我推测出她居然在生气。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了一阵释然，扭过头来继续望着洞顶长舒了一口气。

    “的确不是，至少……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同一时刻，威尔斯克城内，男爵邸内的办公室中。威斯克·罗南正在听取卫兵队长的报告，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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