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下

p;要知道在无主之地做任何生意都是具有风险的，毕竟那里之所以被称为“无主之地”就是因为没有统一的政权管理。基本上大多数城邦内部也都是各种势力鱼龙混杂，相互火拼与吞并也是家常便饭。而莱特曼就很倒霉，他之所以更够在那种地方经营面粉商铺就是因为他的店面挂在了某个势力麾下，而当这个势力被别人吞并的时候，那么莱特曼自然就要跟着倒大霉。

    差一点家破人亡的莱特曼自然是被阿方索动用自己的特殊人脉将其救下，但是好死不死的莱特曼还被强行欠了人家很多钱。为了还债莱特曼只好在阿方索的怂恿下加入了法尔斯家族的麾下成为了一个半调子的黑市商人，并且随后又跟着乔治·法尔斯来到米海尔公国建立了红荆棘商会。

    莱特曼或许可以算是一个较为成功的商人，但他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黑市商人。就在公国的这几年间他哪怕长期经历生意场上的灯红酒绿但也不曾忘记自己在北方的家人，时常写信寄钱过去也就罢了，甚至他还会隔三差五的跟着商队返回北方与家人团聚。当然阿方索是没有跟着对方回去过，但是莱特曼每次归来的时候也总会给阿方索带一些不值钱的家乡土产，甚至也有他的家人对自己的问候。而这也就是为什么阿方索在重归黑市行业之后也没有抛弃愚笨的莱特曼，因为他就算是嘴上说讨厌莱特曼但也不曾丢下他不管，并黑市可是个人吃人的地方，莱特曼的商业能力的确不错但未必就能够独立面对别人的笑里藏刀。

    很多时候，商人之间是不存在友情的，更别说是肮脏的黑市商人了。但是每次阿方索再跟莱特曼争吵或是赌气的时候也会在第二天就提着一瓶酒与一包家乡口味的熏肉去找他把酒言欢。这几年下来阿方索早已习惯了这种微妙日常，那个愚笨且又憨厚的死胖子也成了他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同伴。尤其是现在，躺在散发着霉味的稻草床上打算一醉方休的阿方索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当年他寄宿在莱特曼家中的过往。

    记忆中莱特曼妻子做的平淡炖菜是那么的美味，他家中的那个廉价的床铺也是那么的温暖，甚至莱特曼那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儿经常会做一些造型很失败的面包去父亲的商铺里给大家送午餐，虽然这些面包并不好吃，但阿方索总是会一边对着她发着牢骚一边吃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之后阿方索怒由心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从床下翻出一把古朴的匕首藏在怀中就急匆匆的出门。

    阿方索本是打算去裘达教团所在的阿洛尔剧院那边一探究竟来着，但是由于一天一夜的疲劳饥饿外加伤痛和酒精的刺激下让他乱了思绪，等到他一路跑到阿洛尔剧院门口并一头冲进去并被对方的护卫擒住之后他才惶惶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实际上就连柯坦也没有搞清楚这个卑鄙的黑市商人为什么突然满腔怒火的来到了这里，并且还鲁莽的拔刀威胁在后院里打扫卫生的教徒，甚至还有些语无伦次的大声叱问把人藏哪了之类的疯言疯语。

    柯坦本想给这个黑市商人一点教训来着，但是他稍微想了一想后便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包熏香捂在了阿方索的口鼻处。随着草药的幽香逐渐让阿方索的思绪平静下来之后，身体上的疲惫与心灵上的平静迅速带给了他无法控制的疲倦，很快阿方索就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睡眠当中，而柯坦也只是吩咐教团守卫将他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小仓库中拘押。

    还是上次的那个用来存放尸体与囚徒的地方，不过在经过了教团成员们一天的忙碌与收拾之后这里变得干净整洁了不少，甚至还有几张从后院住所内退换下来的旧床铺。而等安置好了阿方索之后柯坦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教团衣着打算出门，因为就在阿方索突然过来之前他收到了一封邀请函，一封来自诺曼教会的邀请函。

    柯坦一点都不想跟诺曼教会的人扯上什么关系，但是他在受到邀请函之后却十分无奈的不得不去，因为这封邀请函的内容更像是一种威胁，内容就是很直接的说出如果柯坦今晚不过去的话那么对方就要揭露裘达教团的某些秘密。

    说的倒是很隐晦但是柯坦很清楚他们说的大概就是昨晚的复活仪式问题了，当然那场仪式并没有做什么过度的保密，毕竟柯坦就算是想做也做不到，而且他也不觉得会是科勒或者教团里有内鬼告密，柯坦唯一能够想到的意外因素也就只有阿方索和莱特曼这两个黑市商人了。

    最开始柯坦刚刚遇到这两个黑市商人的时候并没有对他们抱有什么信任，虽然当初放他们离开但随后柯坦也开始计划后手，而随后顺着那个密道追过来的夜枭探员们也未必相信自己交代的那些事。

    为了不引起公国方面对裘达教团的误解，柯坦觉得有必要尽快找一个有地位的贵族来帮忙联系米海尔公爵本人。虽然未必柯坦愿意说出裘达教团的所有秘密但至少也要主动交代一定程度的内幕，尤其是关于复活仪式的相关信息。

    有些东西根本就不适合公布于大众眼前，但是如果复合公国利益的话或许柯坦觉得能够跟米海尔公爵讨价还价一番，说到底复活术这种能力放在哪里都是及其诱人的，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使人疯狂也不为过。

    不过问题就在于昨天使用的这个复活术并不是那么的“完美”，因为人们普遍理解中的复活能力应该是连同肉体与灵魂同时复原的奇迹，而不是一个只复原肉体但却无法挽回抱有全部生前记忆的“残次品”。

    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柯坦总是不太敢跟公国方面推销教团的实力，毕竟如果只是复原身体的话其实一些高等的治愈魔法也是能够做到的，而裘达教团与之相比唯一的优势也不过是一个看起来意义不大的灵魂重塑罢了。

    先天的不足以及“其貌不嘉”的能力表现是裘达教团的短板，尤其是在面对那些贵族老爷的时候就更是容易引起误会。毕竟在柯坦眼中贵族本就是一个很扭曲的阶级，他们拥有着大量的财富与权利，而这些东西却总会让人变得傲慢与自大，一旦他们相信某个东西的时候哪怕是错误的那他们也会给搞成“真实”的，比如罗曼教会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相反如果他们不信任某些东西的时候那么无论怎么解释他们也终会将其视之为仇寇，这个要举例子的话那就太多了，并且柯坦过去的时候也曾经亲身经历过。

    总之柯坦对于直面贵族进行交涉的想法并不是很有信心，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跟一个贵族子弟进行来往了。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原本今天夜枭出现在此的时候柯坦就感觉到了对方有些不善，并且也难说他们这些擅长谍报与暗杀的公爵鹰犬们有没有盯上自己或者教团，为此柯坦觉得有必要将计划提前一下，一定要在近期与米海尔公爵接触一下，是子啊不行也得多拉拢几个贵族为自己的教团撑腰才行。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柯坦这边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就收到了诺曼教会的邀请函，更意外的则是白天刚刚离去的黑市商人阿方索又不知为何跑了过来寻找他那失踪的同伴。

    “巧合的简直就像是歌剧一样充满了戏剧性……”柯坦走出剧院大门后抬头仰望了一下还不算清晰的星空嘀咕道：“伟大的血神裘达，您是否知晓现在发生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