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的注意力完全被这颗会变色的珠子吸引了,没注意到身后蛰伏着一头嗜血的“凶兽”,那“凶兽”睁开血红的眼睛,暴戾的目光落在他瘦小的背影上,像看着一头终于入笼的小猎物。
景云对身后的危险浑然不察,到底是个六岁的孩子,在外人面前端着,可心性又怎会真的死板到哪里去?
他只觉着珠子好玩极了,小手放下去,雾紫色了,小手拿下来,翡翠色了,他放上去,拿下来,拿下来,放上去,玩得不亦乐乎。
危险,一步步地逼近了。
那蛰伏的“凶兽”像是终于自幽暗的夜色中剥离出来了,一身黑漆漆的衣裳,一张被灰白的头发遮了大半的脸,一双瘦骨嶙峋仿佛像骷髅的手,缓缓地伸向了眼前的孩童。
景云对珠子实在有些爱不释手,已经不满足于这种虚虚的触碰,顿了顿,忍不住将它拿了下来。
握在手中的一霎,就见那颗原本只是泛着一丝朦胧紫光的夜明珠,陡然变得明亮起来,夺目的紫光四射,照得景云都差点睁不开眼睛了。
久不见光的眼睛,受不住这样的刺激,那双已经快要掐住景云后颈的手,在紫光大射的一霎,刷刷刷地收了回来!捂住眸子,倒退好几步。
景云哇了一声,好漂亮的珠子,比皎月珠漂亮多了。
他用小手搓了搓,越搓珠子越亮,到最后,整间石室都被照得宛若白昼了。
鬼帝害怕这样的强光,蜷缩着身子蹲在墙角,用胳膊死死地挡住脑袋。
景云看见了蹲在墙边的男人,以为他是这个家的主人,赶忙收好珠子,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来,见他蹲着身子,他也蹲下身子,巴巴儿地望着他。
珠子没了,强光也散了,鬼帝缓缓地抬起了头来,一眼看见蹲在自己身侧的小不点,鬼帝的身材比正常人高大许多,景云这样的小身板儿在他眼中也就是个两三岁的幼童。
他冷冷地看着这个幼童,眸光非但没有丝毫柔和之色,反而一点点变得凶残。
他抬起骷髅一般的大掌,恶魔一般地掐向了景云的小细脖子。
景云还不知他朝自己掐过来了,低头,在荷包里扒拉了一阵,掏出了一个小东西:“要吃糖豆吗?”
鬼帝:“……”
……
禁地外,胤王、月华尊主与婆婆依旧目不斜视地等着,自景云闯入禁地已过去小半个时辰,他们不仅没听见这孩子的惨叫,甚至连机关的动静也一丝一毫都未听到。
这孩子……该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摔晕了?
吓死了?
婆婆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胤王的面上不见多少表情,却也瞧不出有什么欢喜的情绪。
月华尊主似笑非笑地看了二人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冰天雪地的,路上又滑,那孩子别是已经摔死了。”
胤王冷冷一哼:“他可没你想的那么没用。”
月华尊主莞尔笑道:“那孩子又不会武功,能有什么用?”
胤王淡淡地说道:“他不会武功,可他从瑶姬尊主的手里逃出来了,据本王所知,那不是他第一次被抓,也不是他第一次逃脱,永远都不要低估你的敌人,月华尊主。”
月华讥讽地笑道:“一个没断奶的小娃娃罢了,还不值当做本尊主的敌人。”
“月华!”婆婆沉下脸来。
在少教主面前竟敢自称本尊主,可谓是对少教主的大不敬了。
月华的嘴角抽了抽,对着胤王,略一欠身:“月华失礼了。”
胤王没理他。
几人说话间,一股危险的气息自禁地的方向传了过来,像一块犀利的刀片,冷不丁地在人的面门上割了一把,几人的脑门儿都凉了!
胤王面色一变:“这难道就是……”
他话音未落,那股不经意间溢出来的气息又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这股气息实在是太可怕了,虽不如鬼王与鬼姬对战时那般山崩地裂,却更让人感觉危险。
胤王下意识地摸了摸头皮,索性,还是好的。
他正要松一口气,那股危险的气息再一次地逼近了。
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气息压在他的头顶,像是凉凉的刀刃一寸寸地割过他的头皮。
他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就在他几乎坚持不住时,气息再一次地消散了。
这就是鬼帝的气息?真是比传闻中的还要可怕。
月华冷冷地笑了,鬼帝醒了,那孩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很好,很好!
几人密切地关注着禁地的动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缓缓走来了。
三人循声一看,竟然是公孙长璃。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柳絮般的小雪,公孙长璃撑着油纸伞,云淡风轻地走来,他看了三人一眼,语气如常地说道:“我方才路过湖边,听到银湖岛有动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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