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松又自嘲似的笑了:“我可不就是一个聋子和哑巴呢狸,聋子和哑巴还会比划呢,我却连比划都不敢,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赵长城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后来做了什么?”
丁松道:“我听到康永打了一个电话,但我没听清楚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话。”
赵长城沉道:“那你刚才说不只你一个证人,是什么意思?”
丁松道:“我猜测,康永那个电话,应该是打给医院的,叫医院的人做了什么吧!反正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就听到王娟娟的死讯了,我直觉王娟娟的死,应该跟康永那通电话有关系。”
赵长城问道:“你知道王娟娟当初进的是哪家医院吗?”
丁松道:“是江南医科大附属医院,当时不知道是谁打的120,反正来的车子肯定是附属医院的,因为那个出诊的医生我认识,我在他那里看过几次病。不过,我不知道康永联系的是哪个医生了。但我相信,只要找到那个医生,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个医生,就是除我之外的第二个证人!他的证词,可能比我的更具杀伤力!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徐主任,赵书记,我有罪过,我一直怕东怕西,不敢举报,我愿意承担由此引发的后果。
赵长城道:“后来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搞得戴震在走廊里装了那扇铁门。”
丁松道:“我听戴书记说,有一天晚上,他发现办公室里进去过人,翻看过他的东西。他觉得害怕,怕是有什么人来报复吧,就在走廊那里装了铁门,这样一来,那边上了锁,要进他的办公室就只能通过电梯,而电梯晚上也是锁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有钥匙。”
赵长城暗道,那个深夜偷进戴震办公室的会不会是王宝呢?
徐良益问道:“你还知道什么事情吗?我是指跟戴震或是康永有关的?”
丁松道:“戴书记对我并不是十分信任,不管去做什么要紧事情,他都不会带着我。我对他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
徐良益道:“嗯,任如同志,把谈话记录给他看一下。你看一遍记录,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吧。”
任如一直坐在一边做记录这时就把记录拿给丁松看,丁松看了一遍后,在后面签了字。
徐良益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近段时间,你最好不要擅自离开江南。”
丁松道:“我明白。徐主任赵书记,好我先走了。”
赵长城道:“你先到外面等一下,待会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是顺路的事情。”
丁松应了,先出去。
赵长城沉思一会,心想夏红现在不就在这家医院上班?找她了解一下,应该会有眉目,便道:“徐主任,我觉得丁松同志说的话,完全可信,事不宜迟,我这就前去调查一下医院方面。”
徐良益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证据,再去咋唬一下戴震我觉得很可能问出点什么来,任如,你等下提审戴震,好好的诈他一下,进行心理攻击,我不相信他还能抵挡得住。”
任如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他们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不把他们绳之以法,我就不姓任!”
赵长城笑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分工合作。徐主任,我先走了。”
徐良益起身跟赵长城握手,说道:“赵长城啊,其实,像这种案子,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赵长城当然明白徐良益的用心,他的意思,跟爷爷说的话是一样的,这种得罪人的活,自己还是少掺和为佳,这对自己今后在仕途上的发展,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徐主任,王娟娟是我以前司机的女儿,这件事情,我管定了。”赵长城回答说。
徐良益也不再说什么了,拍了拍赵长城的肩膀。
赵长城送丁松回到市委,丁松似乎有话要对赵长城说,但欲言又止,转身进去了。
赵长城打电话给夏红,笑道:“夏护士,有空吗?”
夏红笑道:“赵书记!你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了?难怪我这两天听到喜鹊叫呢!”
赵长城呵呵笑道:“你啊,这嘴真甜!你在上班吧?我去找你。”
“好啊,我到大厅里等你。”夏红甜蜜的笑了。
来到医院,赵长城刚停稳车子,夏红就迎了上来,看了看,问道:“赵书记,你一个人来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看病呢?”
她穿着洁白的护士装,戴着护士笑起来阳光灿烂,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
赵长城呵呵笑道:“你才有病呢!嗯,我有话问你,你去请个假吧,我可能要耽误你一些时间。
夏红道:“无妨呢,我知道你要来,就跟护士长请了假。”
赵长城道:“那就上车吧,我带你去喝点东西。”
夏红道:“可是,我穿着工作服装呢。”
赵长城笑道:“这不是更好嘛,诱力十足呢!”
夏红红了脸,说道:“赵书记,你又戏我了,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嘛!”说着话,还是坐了上来,说道:“我也不想喝什么东西呢,要不你带我去西泽湖转转吧。”
赵长城道:“也行啊,话说我来江南这么久,还没有去游过西泽湖呢。”
驱车来到西泽湖,赵长城和夏红下车后往湖边漫步走过去。
“我带着你这么个制服女逛街,回头率百分百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的病人呢!”赵长城呵呵笑道。
夏红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穿制服的女人啊?”
赵长城瞄了她一眼,点头道:“应该都有一种制服情结吧。”
夏红抬起右脚,左脚支地,原地转了一个圈,笑道:“那么,我美吗?”
赵长城点头道:“很美,比这美景更美。你没看见,那些游人的目光,都不看美景了嘛?你瞧,他们都在看你呢!”
夏红笑得更甜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走到湖中心的小岛上,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春风徐来,波光粼粼,岸边的垂柳,已经开出了嫩绿的新芽。
夏红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赵长城道:“嗯,我你帮我个忙,查一件事情。昨年九月份的时候吧,有一个坠楼的女学生,名字叫做王娟娟,送到你们医院去抢救,后来死了。我想知道,经手的人都有哪些?主治医师是哪个,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亡的。”
夏红讶道:“你是说市委那个跳楼的小女生吧!我当时就是出急诊的护士之一呢!那时我才来这边不久。”
赵长城道:“你就是护士之一?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夏红问道:“你为什么要调查得这么清楚呢?是不是这个案子有什么可疑之处?”
赵长城道:“王娟娟送到医院时,还没有死亡,是在你们医院过世的。这一点你清楚吧?”
夏红点头道:“是啊,当时我看她醒过来了,在救护车上,是我护理她的,她还跟我说过话呢,我那时还要想,这女生好大的命,从五楼上跳下来也没有死。”
赵长城道:“她跟你说过什么?”
夏红道:“我想想,时间太久了,我都快忘记了呢!”
赵长城道:“你仔细想想,这事情对我很重要。”
夏红以手支头,偏着脑袋,说不出来的妩媚可爱。
这一刹那,赵长城看得一呆。
夏红忽然拍拍手,拉着赵长城道:“我想起来了,她跟我说,她头好痛,屁股也好痛。她摔下来的时候,是屁股先着的地,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还能捡条命的原因。快到医院时,她又跟我说,有两个人强暴了她,她要报警。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买手机呢,就跟她说,等到了医院就有了电话,你再报警吧!到医院后,我就忙着出下趟诊了,把这事给忘了,等我忙完时,发现她已经死了。而医院方面也一再叮嘱我,叫我们不可以乱说乱议论这件事情。我也就放下了。”
赵长城道:“王娟娟的死,并不简单,初步怀疑,是有人故意杀死她的!”
夏红以手掩口,说道:“是有人推她下楼的?”
赵长城道:“楼是她自己跳的——当然是被人逼到这一步的,你想想,一个花季少女,被人强暴了,失去了最宝贵的贞操,她想不通,难免会做傻事情。但我说的是,她是在医院里被人杀死的!”
夏红啊了一声,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赵长城的胳膊,颤声道:“这么可怜的女孩,什么人要害她啊?她长得可漂亮了呢!她虽然年纪小,但发育得很好,身材比我还要棒呢!当时她在救护车上时,衣服早就破了,我看到了她的好身材,还在想,这妹妹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女!”
赵长城道:“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现在怀疑她是被人故意害死的,我想请你帮帮忙,找出这个幕后凶手来!”
夏红轻轻一声惊呼:“啊,她是你朋友的女儿啊,太可怜”
也不知道她是说王娟娟可怜呢,还是说赵长城的朋友可怜。
“我知道当天治疗她的医生,叫谷强,是咱们医院有名的外科大夫,现在他已经升到副院长了!大家对他的升职都表示不理解呢,但他就是升了,连医院的高层都没有办法。”夏红伸手折了一根柳枝,在手里把玩,说道。
赵长城道:“谷强?副院长?是不是王娟娟死后升的职?”
夏红道:“就是就是!”她伸手掩住小口,说道:“难不成,他就是靠这个升上去的?”
赵长城冷笑道:“差不多!”
夏红道:“医生不是救死扶伤的吗?怎么会变成了杀人的刽子手?”
赵长城道:“总有一些人,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泯灭了良心和道德,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出来!哼,这种没有良心的人,我会叫他们付出代价的!”
夏红的笑容忽然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有些抑郁,显然,王娟娟的事情给她带来了十分不好的影响。
赵长城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笑道:“夏红,在这个世界上,光明的、正义的、正面的东西,还是占了主流的。那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毕竟只是少数,你不必如此伤感。”
夏红勉强一笑,说道:“我真的有些想不明白哩,那么可爱的一个女生,会受到这么不公正的待遇。赵书记,我是不是特别傻气?”
赵长城笑道:“你这是纯洁!呵呵,我喜欢你这种单纯善良的女孩,没有受过任何污水的污染,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都变得很纯洁了。”
夏红偏头问道:“怎么了你平常也是一个不纯洁的人啊?”
赵长城失笑道:“你这逻辑有些问题啊!呵呵。”忽然发现她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问道:“你的脸很烫吗?是不是感冒了?”
夏红羞涩地笑道:“没有呢!”
少女的心思你别猜啊,谁叫你抓住了人家的小手呢,怎能不叫她心慌慌意乱乱情迷迷?
赵长城的心里觉得自己跟夏坤是一个辈份的,那夏红对他来说,自然就低了一辈,他抓住她的手进行安慰,并没有男女之情的想法,但夏红就不同了,她一直以来就十仰慕赵长城特别是在临沂重逢后,又在江南相遇,让她芳心暗喜,心想自己跟赵长城不是有缘分的吗?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呢!
女人对男人产生仰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种仰慕搞不好就会变成爱慕,进而成为爱情!
此时此刻,夏红就觉得天地间是如此的明媚花是那么的香,鸟香是那么的悦耳……
她相信,爱情来到了她的心田。
赵长城很自然的松开了她的手,笑道:“好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不谈工作了。走吧,我们不是来游湖的吗?”
“赵书记,你今天不用工作吗?”夏红问。
“呵呵,我答应过你的,带你游湖啊,我堂堂一个大书记,总不能失信于你这个小姑娘吧?”赵长城大手一挥笑道:“不管上班的事情了!今天,我的时间就是属于你的!”
夏红甜蜜一笑,主动伸手牵住了赵长城,说道:“那我们去划船吧!”
赵长城点头道:“行啊!你想划船就划船!”
“赵长城!”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
赵长城回过头,看到一个美女抱着书本长身玉立,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帕雅公主?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江南大学的学校里吗学习吗?”赵长城讶道。
“赵长城,那你这个点不也应该在你的工作岗位上工作吗?”帕雅毫不示弱。
“你的汉语很有进步呢!”赵长城笑道:“说得流利多了。”
帕雅道:“我是来学汉语的,我觉得学汉语不能够关在学校里去学习,那样学不到真正的语言。
只有来到外面的世界,来到市井里,才能学会真正的汉语。”
赵长城点头道:“很有道理,所以你就出来游湖了?”赵长城对这个公主的贪玩,还是印象深刻的。
“游湖只是你看到的表象,其实我是来—邂逅帅哥的。”帕雅笑着挽了挽头发,说道:“如果能找到一个帅哥的话,我就主动跟他打招呼,然后让他教我学汉语。”
赵长城无语的耸耸肩,问道:“那你找到你的帅哥了吗?”
帕雅俏皮的说道:“当然啦,不然,我怎么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呢?你说是不是?”
赵长城这地明白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说的帅哥是我啊?呵呵。”
帕雅向前两步,来到赵长城面前,说道:“是啊,你是这公园里最潇洒的帅哥了,你可以教我学汉语吗”
夏红打量了帕雅一眼,然后握赵长城的手更紧了。
赵长城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朋友,夏红,她是一个天使。”
“天使?”帕雅笑道:“我看她像个护士。”
赵长城道:“护士,就是人间的天使。”
帕雅道:“好吧,我又学到了一个开玩笑的汉语句式。嗯,怎么我每次见你,你身边的女人都不相同呢?你换女朋友,比我换学校还快呢!”
赵长城好不尴尬,连忙松开了夏红的手,说道:“帕雅公主,你误会了,这位是我朋友的女儿,我们在谈工作上的事情呢。”
夏红略有不快,撇了撇嘴。
帕雅笑道:“赵书记,我有一词不解,你说她是你朋友,又说她是你朋友的女儿,到底哪个才是真?”
赵长城有些手足手措,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笑道:“她是我朋友,她父亲也是我朋友。朋友跟辈份和职位都是没有关系的。夏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泰国的帕雅公主。”
“公主?”夏红道:“真的还是假的?”
赵长城笑道:“她是真的。她父亲就是泰国的国王。”
夏红若有所失,说道:“难怪她看上去这么高贵呢!原来是个公主。”
赵长城有意缓和一下气氛,笑道:“她是公主,你是天使,你们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吧?”
夏红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去。
人家是公主呢,嫉妒不来,羡慕不来。
这世上最不公平的,就是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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