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能逃过身后之人的袭击。
那人一掌拍在了她的肩上,虽然没有什么力道,但白墨冉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与自己身体相触的地方钻了进去。
“阿冉?”
秦夜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声音有些焦躁犹疑。
白墨冉却没有看他,只是转身目光专注的望向水韵,这个趁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看准时机对她下手的人。
或许是白墨冉的视线太过于强烈与锐利,水韵被骇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身后的柱子才停了下来,睁大一双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她,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无害的小鹿。
“水韵,你何必这么着急动手?若是今天你能沉得下点性子,我或许真的就这么放过你了。”白墨冉一边说一边慢慢地逼近她,丝毫没有在意方才窜入自己身体的是个什么东西。
可对于她说的话,水韵除了摇头还是摇头,那害怕的样子让澹台宏看了更是心疼到了极点,奈何他自己一直被秦夜泠所牵制着,不能帮上她一丝一毫。
“如果说一开始我对你还只是猜测和怀疑,那么你刚刚的出手就正好验证了我的想法,上元节那天,六皇子身上的佛罗花之毒,其实是你动的手吧?”
面对白墨冉的质问,水韵依旧在不断地摇头,就好似真的完全不明白她在讲什么一般。
“白墨冉,你到底在乱言些什么?且不谈韵儿现在的这个状况,六皇子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下那样的死手?”
一旁的澹台宏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替水韵出声斥责了她。
“为什么?”白墨冉轻笑了一声后,面色突然就冷凝了下去,自讽道:“我若是知道为什么,就不会在她打了我一掌后才下这样的定论了!”
“那日佛罗花之毒,明面上罪名是推给了长宁,而你虽然也心存疑惑,但在考虑大局的情况下,还是让长宁当了替死鬼,事情便也这么过去了,但我却把这事情一直放在心上,从未懈怠过。”
“一开始的时候我始终以为,这幕后的凶手就是姑姑,因为若是她想要嫁祸于长宁,有太多的理由了,可后来到死,姑姑都没有向我提起或是承认这件事,这不由得让我反省起事情的起因经过,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其实那日最容易出手害人的,既不是姑姑,也不是长宁,而是这个所谓疯癫痴傻的皇后!”
许是被白墨冉骤然提高的音量给吓到,水韵倏地一下就捂着耳朵靠着柱子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小孩子。
白墨冉看着她的这动作,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依旧条理清晰的叙述道:“那日佛罗花之毒的起因已经很明白了,问题就是出在长宁送她的那条巾帕上,可是长宁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在送了姑姑一条同样的巾帕之后,还对她下以毒手吧?那日接触过巾帕的无非就那几个人,水韵、长宁、六皇子,还有我的姑姑,除去长宁和姑姑,以及受害的六皇子,那么剩下的只有你了,皇后!”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那日她与秦夜泠夜探皇宫偷盗玉玺,从密室出来后差点撞上了她,当时她只以为是偶然,亦或者他们运气好,皇后痴傻,并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威胁,但现在看来,可能事实并不如此。
“若是那日,我没有出手相救,六皇子定是必死无疑,那么到那时,长宁被罚的就绝不是皇室除名了,而是她的命!所以我很好奇,她究竟是知道了你的什么秘密,让你不惜牺牲自己儿子的性命,也要置她于死地?”
“因为她该死!”眼看着白墨冉直言事情的要害,水韵就像是蛇被打中了七寸,忽然就爆发了,倏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目露凶光的看着她。
这一下,白墨冉因为心中早就有数,所以并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澹台宏,在看到水韵这样异常的反应后,极为诧异的看着她,语气错愕的轻唤她的名字:“韵儿……”
“你不要叫我韵儿,你早就不再是我的宏哥哥了!”与对白墨冉说话不同的是,水韵在看向澹台宏的时候,语气没了戾气,而多了些柔弱的哀怨。
这句话就像是开启澹台宏回忆的一把钥匙,让他顿时止住了想要靠近她的步伐,只能担忧而愧疚的看着她。
“当初我遇上你,爱上你,是因为你只是你,我只是我,若我早知道后来你的所作所为,那么在一开始,我就不会让自己有迷恋上你的机会!”
“你明明答应过我,不管来日如何,都会只我一人,我信了你,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我已经为你亲手杀害了我的一个孩子,可你,却让我的另一个孩子再与我朝昔相处十余年后死于非命!你明明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却因为忌惮于对方的势力,竟让我的宇儿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韵儿,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害死宇儿的那人早就已经死了!”澹台宏欣喜于水韵在这时正常的神智,可面对她的声声质问,他又几度无力辩驳。
“是,他是死了,可那是在宇儿死了的三年后!在你将对方的最后一点价值都利用干净后!”澹台宏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让水韵的情绪更加的激动起来。
白墨冉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两人,在此时听了水韵的话后忍不住的讽笑出声来。
“水韵,你说你不爱他,你说你恨他,可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却都是为了这个毁了你一生的男人!孩子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别自欺欺人了!若你真的将你的孩子置于手掌心,当初你又怎么会拿六皇子当做诱饵,去达成你的目的?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当初大皇子死后,你之所以会性情失常,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孩子死了,而更是因为,你觉得你已经把握不住这个男人,所以你才破釜沉舟,宁可让自己疯魔,也要让他带着对你的歉疚,一辈子都念着你,至少这样,他与你再也见不到几次面,也仍旧是爱着你的,不是吗?”
白墨冉的声音很是冷静,语速也是不急不慢,唇边始终带着一抹淡笑,就那么温和的看着水韵,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话语中脸色渐变,她心中终是有了答案。
她的一切猜测,原来竟是真的。
就算不是十足十,也对了*分。
这个连白墨冉都看出来的事实,澹台宏自然也看的明明白白。
“韵儿……”他再次出声唤她,原本止住的步伐又重新迈了出去。
“你不要过来!”水韵在他向她靠近的同时,从袖间取出了一把匕首,拔除匕鞘,双手将其紧紧的握住,目露恐惧的看着澹台宏,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洪水猛兽。
这样的目光再次刺痛了澹台宏的眼,他看着水韵手上那把到处挥舞的匕首,不但没有畏缩,脚步反而更加坚定决绝的朝她逼近。
“韵儿,就如同你想要的那样,现在我就只有你了,你原……”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让你不要过来听到没有!”
澹台宏的“谅”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刺啦”一声,刀锋入肉的声音就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动手的水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