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问道:“侄女啊,这件衣服是做给谁的?婶儿可从来没见过你缝衣服呀。”
青黛笑嘻嘻的,本来心头无尘说话就并不避讳:“给秦大哥做的呀,他除了锦衣卫的飞鱼服,就没件平常穿的衣服了,所以我替他缝一件。”
沈氏板着张脸:“树本是你正儿八经的堂弟,成天破破烂烂的你这姐姐也不替他做件衣服穿穿,倒要替外人缝。”
青黛脸蛋一红:“有婶娘给树本弟弟缝嘛,弟弟穿的衣服从冬到夏都不缺呢。而且、而且爷爷说了秦大哥也不是外人。”
沈氏冷笑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却被儿子的呼喊打断了。
“哦~~捉到癞蛤蟆啦!”李树本在前头跑,李树勋在后面追,两个孩子跑了过来。
眼看要被哥哥追上,李树本啪的一下把癞蛤蟆往这边扔过来,不偏不倚丢到沈氏头上,吓得她哇哇直叫,一双手在头上乱刨,几乎发狂。
青黛却不怕这丑丑的小生灵,轻轻巧巧的就把癞蛤蟆抓住了,招呼两个堂弟过来:“树本、树勋过来看看,你们抓的癞蛤蟆别看它丑,它背上这些疙瘩里面有毒,刮下来炮制了,就是蟾酥呢。甘辛、温、有毒,善能治五疳八痢、小儿口疮……”
听姐姐说得头头是道,两个堂弟倒听得很认真。
沈氏惊魂稍定,见儿子在身前就眼睛里出火,也不等青黛说完就吵嚷起来,一把抓过李树本横放在自己膝盖上,劈里啪啦的打屁股:“小崽子不学好,成天瞎胡闹,不读书、不上进!”
蒋氏、杨氏两妯娌赶紧解劝,一个把孩子夺过来,一个劝道:“树本不爱读书也没什么,三叔做医生不也很好吗?像前面院子的秦小哥,做锦衣卫也风生水起,听说又破了件大案子,连王指挥使都朝他一连鞠了三个躬哩。”
沈氏听到秦林却是牢骚满腹。
原来李家四兄弟,老大建方已由举人出仕,好歹也是四川蓬溪的知县了,老二建元和老四建木也都考上了秀才,只有她丈夫至今是个白身,说起来好生丧气。
李建方读书不是那块料,医术却算得极其高明,因此就想走父亲李时珍的老路,从王府医官到太医院任职。
如果成功的话,怎么也是朝廷命官了,虽然是杂流职官但也有个品级,说起来比两个做酸秀才的兄弟还要好听些。
没想到最近这段时间荆王成天和那威灵真人打混,李建方三番五次去求见都吃了闭门羹,沈氏不禁替丈夫的前程捏了把汗,也不知李建方是怎么和她说的,沈氏竟认定是因为青黛冷落了世子朱由樊,荆王府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
所以她对青黛和秦林竟是十二分不满,被蒋氏一提,就阴阳怪气的道:“小小一个锦衣校尉有什么了不起?世子要对付他,还不和捏死只苍蝇似的?”
青黛一点也不信,咯咯笑道:“世子才没三婶说的这么厉害呢,他病殃殃的一阵风就能吹倒,徐辛夷姐姐和我把他的琴砸坏了他也不恼,又怎么会害秦大哥?再说了,我看秦大哥还要比世子坏些,这家伙不欺负世子就算好的了。”
这次三妯娌却是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只觉得青黛不谙世事,说的太小孩子气了,荆王世子又岂是区区一个锦衣校尉可以相比的?就算锦衣卫指挥使的权势都不见得能和亲王匹敌呢。
沈氏想了想,觉得最好青黛能嫁给世子,那样的话丈夫的前程就有了保障,她又撺掇道:“侄女儿,上次世子送了那么多礼物,你应该回访,和他礼尚往来才对呀!”
青黛抿着嘴摇摇头,“才不是哩,他是送给秦大哥,我的那些全是徐辛夷姐姐从南直隶带来的。”
沈氏气得跟什么似的:嗨,这个侄女怎么不开窍?现在嫁给世子,将来就是亲王王妃,不比嫁个锦衣校尉强上千倍万倍?
正要再劝,就听得前面一进院子有些喧闹,不一会儿两个仆妇走进来说世子把秦林请去了。
青黛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上次去王府的时候,朱由樊似乎对秦林就比对她要热情些,说话态度也不像以前她和徐辛夷姐姐在王府玩的时候那么随便了,那么这次世子邀秦林而不请她,正是理所当然。
小姑娘的心里面,她的秦大哥自该是人人都.喜欢、人人都乐于结交的呀!
沈氏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就像秦林这次去了王府就回不来一样;蒋氏、杨氏两妯娌先看看青黛,再对视一眼,面有忧色:不知道世子要怎么对付秦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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