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着许多买不起坟地的穷人,瘟疫发作的死者,长江上捞起的水漂尸,以及官府处决的犯人,不少尸体弄口薄棺材装着甚至一张草席随便裹起,常有被野狗刨出来的。
“不对,”秦林想了想,表情变得很严肃:“胖子,你说过李大郎差点儿就被吴三骗到了,那么这就很有可能是一件凶杀案。”
陆远志眨巴着小眼睛,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胖子,你想想看,如果是几天前的死人,肉必然变质,当然骗不了李大郎……”
胖子低头思忖,有另外的师兄弟问道:“如果是刚刚病死的人呢?”
秦林摇摇头:“病死的也不大可能,得病而死的人肌肉乌红脂肪暗黄,好比发了瘟的死猪肉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能骗到李大郎,尸肉的主人多半死于非命,并且凶案就是最近两天发生的胖子,快带我去找吴三”
“难道是吴三杀的?”陆远志想到自己刚才和一个可怕的“杀人碎尸犯”待一块足有半刻钟,吓得后背上冷汗淋漓。
两人赶紧走出医馆去寻吴三,后面众师兄弟已对秦林佩服得五体投地:“随便一句话就能想到案情,怪不得人家能做锦衣卫总旗唉~咱们要有这本事……”
王府良医正才正八品而已,锦衣卫总旗已是正七品,权势更不可望其项背,因此众位师兄弟对秦林的羡慕,也就溢于言表了。
秦林对犯罪的敏锐嗅觉让他从陆远志随便一句话中发现了可能存在的罪案,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带着隐忧,他和胖子来到州衙。
张公鱼去码头迎接大军,牛大力等人也跟着去维持秩序,幸好崔捕头还在衙门里面。
秦林毫不客气的命令:“把所有的捕快都召集起来,尽快抓到癞痢头吴三”
崔捕头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陪着笑:“秦总旗这是?”
秦林啪的一声把一件东西拍到了桌子上,崔捕头只看了一眼就立马蹦起来:“小的马上把那小子逮来,秦长官稍等片刻。”
秦林这才拿回桌子上的总旗腰牌,重新挂回腰间。
胖子在旁边看得眼热啊,崔捕头已是蕲州城内百姓需要仰视的大人物了,陆远志可是看见他来到肉铺收常例的时候,父亲是怎么讨好他的;可现在,堂堂捕头大人竟被一块腰牌吓得屁滚尿流……秦哥威武
“啧啧,这就是锦衣卫总旗的腰牌?”胖子恬着脸往秦林腰间摸,那副猥琐的表情让秦林联想到了传说中的加滕鹰,胖版的。
秦林心头一阵恶寒,“当老子耍威风呢?要捉地痞流氓混混,这些捕快比百户所的锦衣校尉更得心应手。”
果然,锦衣卫要捉癞痢头吴三,也许要花上半天工夫,但崔大捕头亲自出马,还没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把这家伙拎回来了。
癞痢头的外号名符其实,吴三头顶上像被老鼠啃了似的,东一团西一片的癞子,贼眉鼠眼一副猥琐无赖的样子,正冲着崔捕头连连告饶:“崔爷爷,这几天小的可没干什么坏事儿啊?您老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就当放个屁似的……”
崔捕头瞧见秦林了,立马大耳刮子甩癞痢头吴三脸上,打得他七荤八素:“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敢放你这种响屁——小咋种,敢得罪秦长官,你丫活腻歪了”
癞痢头吴三看见捕厅上头坐着个锦衣卫总旗,登时吓得两条腿发软,像团稀泥巴一样瘫在地上。
崔捕头把他往秦林脚下一丢:“秦长官,替您把这小子拾掇回来了,要打板子还是拶指,您一句话,俺自个儿动手服侍这小子,哦对了,过江龙、刷洗、披麻戴孝这几样,虽然没锦衣卫玩得利索,咱们这群弟兄也还使得动家伙。”
崔捕头话里面已经有些微不满之意了,州衙与锦衣卫百户所互不统属,州衙众人看在张公鱼份上对秦林十分客气,可也不能这么拿大,动不动就拿锦衣总旗的腰牌往桌子上拍啊
秦林也觉得稍微急躁了点,朝崔捕头拱拱手:“事关重大,情急之下如有得罪,秦某向崔捕头赔礼了。”
崔捕头一怔,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那吴三软在地下,心头已经凉了个透,天呐,打板子且不提了,拶指可是好受的?什么过江龙、刷洗、披麻戴孝,听名目都吓得人心尖儿打颤
他跪着乒乒砰砰的朝秦林磕头:“长官饶命,长官饶命啊”
秦林只是冷笑连连,一言不发,半晌之后看到对方脑袋上汗珠子嘀哒嘀哒往下淌,癞痢都胀成了红色,他才不慌不忙的问道:
“吴三,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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