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礼而懊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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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各级官员赶到兴国州,案子便有人接办,胡知州、方师爷一干人等,还有那些勾结官府欺压百姓的豪强士绅都会按律惩处,而秦林终究是过路官,无须留在此地,便趁早准备乘船离开。
一个过路的正六品锦衣百户启程,像分守道成守礼、分巡道李期玉、按察司卫体仁这些大员是不会来送的,昨天才赶到的锦衣卫湖广千户所正千户领指挥佥事衔杨继恩更不会来送一个离任的下属。
来码头送秦林的,只有武昌知府张公鱼和锦衣卫副千户石韦。
“老弟的情义,真正义薄云天,哥哥真没说的了”石韦笑着和秦林把臂而行,纵声笑道:“这次你又把功劳与冯小旗丰润,连哥哥也跟着沾光……”
但和张公鱼相比,石韦的神情中总带着几分不愉快,被善于察言观色的秦林发现也就顺理成章了。
“咳咳,这个嘛,”石韦犹豫了一下,终于实话实说:“于千户被勒令闭门思过,本来该愚兄接掌他管的一摊子差事,但杨千户有意大权独揽……嗨~我说这些干嘛?对了,南京六朝金粉,秦淮河艳冠天下,可是大明朝最富庶的地方,秦老弟在那边混得好了,愚兄过来投奔你”
秦林马上要去南京上任,想想也没什么能帮到石韦的了。
张家三兄妹早就等在了码头,见秦林过来,都和他说长论短的寒暄。
秦林心头有鬼,虽然还不知道这三位的身份,但也知道他们必定是达官显贵子弟……哼哼,女儿家的胸部就是随便摸得的?这家伙目光躲躲闪闪,和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说话倒也罢了,只想方设法的躲着张紫萱,每逢她开口,就打着哈哈望天,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张紫萱极有涵养,于秦林无心之过事后并不计较,有心要请教问题;但秦林现在仍是这副惫懒样子,张紫萱终于不耐,把他扯到一边,杏眼圆睁、修眉斜挑:“秦兄不知小可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竟如此冷眼相待?小可并不是不知进退之人,只有几句正题要问,如何恁般躲闪其词?”
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会错了意,登时面面相觑:小妹也太猛了吧?这才几天呀,就和人家当面摊牌,这秦某人也是的,能娶到我家小妹,你就偷着乐吧,还推三阻四的……
王之垣也啧啧赞叹:果然虎父无犬女,张紫萱真有乃父之风啊
殊不知张紫萱问的并非儿女之情,而是社稷大业,她顾不得男女之别,凑到秦林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秦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既然晓得要加商税、减农税,就把具体细则拿出来,不要再含糊其辞”
秦林挠了挠头,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张紫萱愕然,檀口微张,气息如兰。
张家弟兄没听见妹妹说的什么,只知道秦林拒绝了,张懋修差点儿跳起来:“天哪,大哥你看见没有?小妹居然被拒绝了,这还是女追男啊”
王之垣更是心惊,俗话说南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纸,那么这位秦某人岂不是极有可能成为元辅少师张居正的乘龙快婿?
待张紫萱走开,他赶紧上前施礼,一口一个秦老弟的叫着,分外热情。
张紫萱心忧国事、想着父亲新政的各种问题,粉面含霜,隐有忧虑之色,但在别人看来,就好像被秦林拒绝之后的郁闷和无奈。
巡抚大人何以前倨后恭?
张公鱼在后面直跌脚,暗道:秦老弟啊秦老弟,怪不得申老师来信说张居正压了你的提拔,你把人家女儿‘始乱终弃’,老泰山能不整治你吗?
湖广巡抚都来送秦林,像分守道、分巡道、按察使、锦衣千户这些人都来了。
旁人倒也罢了,杨继恩看到这一幕忽然心头毕剥一跳:怪不得石韦、秦某人提拔得这么快,又老是立功,原来根子在这里——人家搭上了张居正的线
“石大人啊,老于闹出了乱子,被勒令闭门思过,我看他那一摊子差事,还是你来顶着吧”杨继恩满脸堆笑的对石韦说。
石韦大喜过望,看了看秦林,心头暗道:秦兄弟,这次又托你的福了
秦林与众人告别,茭白船离岸远行,渐渐隐没于水天相交处。
“两位哥哥,过些天我们也去南京吧”张紫萱看着远去的帆营若有所思。
张懋修奇道:“你不是讨厌那个刘戡之,说船不停南京,直下苏杭吗?”
张敬修把弟弟拉了一下,笑而不语。
张紫萱嫣然一笑,慵懒的抚了抚发梢便有万种风情:“好像,小妹对南京又有兴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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