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亮,附到秦林耳边:,“喂,别就是他做的案子吧,刚好爆炸的时候就走到远处,这也太巧了嘛!
这可不一定,秦林摇摇头。有时候案件中的巧合挺多的,不能仅仅因为白把总没受伤就怀疑他、没受伤的多着呢,就算是内鬼,罪犯也完全可以在点燃火绳之后,借口看秦林和徐辛夷比枪而跑到演武场那边,逃脱爆炸的波及范围。
不过,白把总的嫌疑暂时不能洗清,必须放在嫌疑名单里面。
这时候听得废墟里面传来几声惊呼,秦林抬眼看去,是几个士兵从砖瓦底下挖出来一具尸体。
准确的说,是尸体的躯干部分,脑袋和四肢都不知道炸到哪儿去了,一个大活人只剩下树桩似的躯干部,不仅因烟火熏得漆黑,皮焦肉烂,而且爆炸的冲击波炸得死者胸腹洞开,赫然拖出一截滑腻腻软哒哒半红不黑的肠子。
稍微走近点,暴露的内脏秽臭和皮肉中蛋白质被烤焦的糊味,随风扑鼻而来,浓烈的硝烟味道都压不住。
便是徐辛夷经常打猎,见惯了比较血腥的场面,这时候也转过头不敢去看。一只手捂着上腹部,胃里翻江倒海的,很有些不舒服。
马德宝麾下多才参加过抗倭御寇战争的老兵,见惯了残肢断臂。但瞧见这么一截皮焦肉烂、肚破肠穿、乌漆抹黑的焦尸,也喉头直冒酸水,碍着军令难违,一边用竹竿将它扒拉出来,一边扭着头、捂鼻子,直犯恶心。
同时,人们都在猜测着这具尸首的来历。究竟是点燃火药库的罪犯本人。还是额外被卷入的牺牲者?
徐辛夷瞧着秦林大皱眉头。脸都苦了下来:,“这个,你不会…………
秦林摇摇头,这么重口味的玩意儿,还是交给神经大条的家伙来处理吧。于是他朝马德宝做了个手势。
,“既然找到了身子,就有四肢和脑袋,弟兄们继续找啊。咱淅兵爷们儿是戚爷爷带着打过倭寇小鬼子的,可不作兴脓包软蛋!……马德宝动员着士兵,自己也用两只手扒拉砖瓦,仍不许使用铁锻抓钩等工具,害怕弄坏子尸首。
这边继续寻找尸块,那边的搜救工作也已完成。毕竟人多力量大,全营官兵齐上阵,只是扒开坍塌的军匠作坊,没有huā费太长时间,很快就把死伤者弄了出来。各千总、把总也让士兵列队点名,于是文书也把失踪人员统计出来了。
文书还带来了一位穿着破旧的中年妇女和一个身材瘦瘦小小十来岁出头的女孩子。以及好几今年轻的军匠。
那中年妇女过早衰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睛珠子混沌而昏黄,满脸麻木与悲戚;小丫头长相颇为清秀,可惜面有菜色,瘦骨伶仃的,小嘴紧紧的咬着,眼睛里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倔强。
,“唉,全营军匠只有一个人失踪,怎么偏偏就是他?”。文书一路走一路叹息,瞧着那母女两人颇有怜惜之意。
走到秦林身前,文书躬身施礼:,“启禀长官,全营只有军匠李火旺下落不明,他学生说自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不见下落,这是他的老婆和女儿。也说昨天晚上他没有回家……
李火旺?听到这个名字徐辛夷就吃了一惊,大声抱怨起来:,“怎么搞的,要找他偏偏就失踪了”那死的千万别是他呀,他若死了,将来谁替本小姐打造好鸟枪?……
秦林暗叫一声我不会这么倒霉吧,仔细问过徐辛夷,果然李火旺就是那位极其擅长打造鸟枪的军匠。
这事儿,真是太操蛋了,怎么李火旺就突然失踪了呢?看了看那具半截黑尸,秦林暗暗骂娘。
李火旺的老婆和女儿胆战心惊,看也不敢看那焦尸,再说了这么个皮焦肉烂的状态,她们也认不出来呀。
秦林慢慢盘问李火旺的妻女和徒弟,这才知道李铁匠是军中最有名的鸟枪师傅,做的鸟枪性能极佳。所以也常留在工坊加班不回家过夜一军匠的妻儿也住在营中的家属区。
昨天下午工坊的人看到他回家去了,但他待在家里的妻儿却没看到他,因为李火旺经常不回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就自己睡了。
第二天是轮休的日子,李火旺没有到工坊他的徒弟们也没奇怪。直到炸了火药库。李家妻女到这边寻人,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他,这才着急起来。
听到这些情况,秦林揉着太阳穴思忖。
此时废墟那边又有名士兵用竹竿挑起一只乌漆抹黑的断手,大声叫起来:“不好,死的果然是李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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