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一通,嘴上则不轻不重的将游拐子洗刷一顿,鹿耳翎最后才点起几个心腹和新投靠的墙头草,准备出去征收常例,借此来立威。
“让你们这些个白眼狼瞧瞧,鹿某人的本事也不比姓秦的差!”,鹿耳翎虽然急于把火烧起来,毕竟底气不是很足,他先没去天香阁、醉凤楼这几处头等大妓院和醉美轩之类的头等大酒楼,而是去了几家中小酒楼赌档。
没想到这些个中小商家也是不好对付的,一个个推说生意繁忙、掌柜不在,要不就是柜里暂时没钱,下次掌柜亲自登门,捧着常例银子替鹿长官送来,绝不劳烦长官来回奔波。
屁!
话说得好听,骗鬼都不信!
鹿耳翎也是南京城里混了好几十年的老油子,晓得对方这番推脱再明白不过了,这都一个二个的存着猜疑呢。
毕竟秦林才是真正把常例足额收起来的人,韩飞廉则是他的心腹,众多青楼楚馆并不是畏惧“庚字所百户”,这个身份,而是畏惧秦林本人,所以才按时足额缴纳常例。
鹿耳翎是秦林的对头“虽然他还配不上这个称呼,反正大家伙儿都是这么看待的,现在姓鹿的做了百户,各家各户是像秦林时代那样缴纳常例,还是回到更早的状态,拖延时间、降低份额,甚至仗着后台老板的权势根本就不交?
话说,秦林到任其实还不到一年,对于他到任之前那段“幸福”的时光,众商家还是很怀念呢“……
鹿耳翎跑了三家连一个铜子都没有收到,终于恼羞成怒,在一家中档酒楼发了飙,把酒保拎了起来,正手反手啪啪啪的扇耳刮子:“奶奶的,瞧本官新上任,你们要找不自在?鹿爷成全你们!”,酒保被打得一张脸高高肿起,嘴里兀自不肯服气:“鹿爷饶命,小的一条贱命,打死脏了鹿爷的手。咱们东家也是看天香阁、醉凤楼的风色,现而今他们也没交常例,您老把那两家的收起来,咱东家自会把常例双手奉上,否则就打死小的也没屁用!”
鹿耳翎一怔,晓得这酒保说的是实,他顽皮赖骨的不怕打,你就把他打得死去活来,别人也只说你欺软怕硬,收不起天香阁、醉凤楼两处靠山硬扎的,只敢拿个混混酒保出气,忒丢面子。
饶是如此,鹿耳翎还把酒保丢地上踹了两脚,这才气咻咻的带着人离弄。
身后,酒保跪在地上直叫:“鹿长官拳脚了得,小的佩服佩服,鹿长官杀奔天香阁、醉凤楼,小的祝长官旗开得胜!”,草他姥姥,这酒保嘴真贱!
一座酒楼的酒客顿时哄堂大笑。
鹿耳翎气得脸色发黑,有铁杆心腹试探道:“长官,这天香阁、醉凤楼就是秦淮河上最出挑的,各家各户都看它的风色行事,前任秦长官……”,嗯?鹿耳翎斜着眼睛一瞪。
心腹赶紧改口:“哦不,姓秦的,也是先拿下这两家,才把常例收起来。”,哼,难道这两家是老虎?鹿耳翎冷哼一声,恼羞成怒:“姓秦的收得,咱们也收得,怕他何来?走,咱们这就去天香阁!”,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天香阁大堂,老蔼鲁翠huā坐在湘妃竹椅子上,七八个丫环围着捶背、端茶、捧手巾,四五个绿帽龟奴垂手侍立,看这排场,只怕比什么诰命夫人还要来得大些。
身穿青袍的知客从门口小步跑进来,在鲁翠huā耳边低语几句。
“哼,老娘就等他上门呢!”,鲁翠huā漫不经心的吹着茶碗里的浮沫,从牙缝里憋出丹个字:“让他进来吧。”
鹿耳翎带着心腹手下,挺胸晋肚的走进来,不知怎地见了鲁翠huā这排场,他自己就先有了三伞心虚。
“哟呵,老娘这儿还真是王八窝子,什么乌龟王八蛋都找上门了”鲁翠huā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声音尖酸刻薄到了极点。
几个龟奴晓得老鸠不是骂自己,一个个瞅着鹿耳翎直笑。
鹿耳翎万万没想到鲁翠huā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顿时怒从心底起,大声嚷道:“鲁妈妈,你可别以为只有秦某人心黑手辣,须知我鹿耳翎也不是吃素的!弟兄们,给老子砸!”
庚字所的弟兄都见识过秦林打砸抢的场面,又经过秦林的“专业玉练”,一听此言,全都拿出看家本领,和妓院的人打成一片。
鹿耳开怀大笑:“哈哈哈,鲁妈妈,如今世道已经变了,好叫你晓得,如今南京城是谁的天下!”,这时候一个冷冰冰、寒颤颤、略带学究气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王府尹,却是奇了,现而今不是我大明皇帝的天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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