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和咱再讲一遍好不好。回宫里,冉也好和别人讲讲,要是他们晓得咱见着了活的徐文长,怕不羡慕得把眼珠子掉下来哩!”
原来皇宫里头深宫寂寞,太监、宫女乃至后妃都无聊得很,喜欢讲故事打发时间。
徐文长名气又大,滑稽段子又多,讲来讲去连别人的笑话故事都栽到他头上了,像张小阳这种不学无术的太监还以为“徐文长”是个宋朝唐朝的古人,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没想到现在居然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这一喜就非同寻常了。
曾省吾笑着朝被张小阳纠缠的徐文长拱拱手,意思是您老还是先满足这位小公公吧,咱们嗣后再谈。
秦林也点点头:“徐先生,您先给张公公讲讲故事吧,看来您肚子里的故事不倒空,他是不肯放手的,反正总督府的账本,总得晚间才能清理出来吧!”
杨兆方才始终面带微笑一言不娄,被秦林又提到账本的事情,打了个突然袭击,他却是不慌不忙:“赵老夫子晚间亲自把账本送过去,总要叫秦将军放心。”
敲定稽核账本和派人去通知蓟镇练兵的戚继光过来同受纠劾,秦林这才告辞离去,他和曾省吾说说笑笑,张小阳则一刻不停的缠着徐文长,要他讲故事。
总督府门口,赵师臣牙齿一咬,马蜂眼眯起,凶狠的瞧着徐文长的背影,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尽管赵师臣帮着上司为非作歹,捞了不少银钱,享受总督府总文案的地位,自觉比落魄的徐文长高了不知多少,可刚才兵部shi郎曾省吾和钦差中使张小阳的表现,让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惭形秽。
同为绍兴师爷,曾省吾、张小阳看重徐文长,却对他赵师臣基本无视啊!
杨兆倒是云淡风轻的笑笑:“这个秦某人还是有点儿手段,能把徐文长弄来做幕宾,不简单。
东家的说辞,叫赵师臣越发嫉恨难平,眯着的马蜂眼越发凶恶。
正是要ji得你用心办事!赵师臣的表现,正中杨兆的下怀。
刘良辅则老鼠眼一转,试探着道:“东翁,曾shi郎不是咱们一党的吗?方才怎不提醒他一下,告诉他秦某人别有用心呢?”
杨兆皮笑肉不笑的把刘良辅看看,这人做假账有一手,是个很不错的粮饷师爷,可别的嘛还差着老远。
刘良辅被主人看得心慌,还是赵师臣把他肩膀一拍:“老刘,你以为曾shi郎不知就里?哼哼,人家能做到兵部shi郎……面上虽不说,心头早已嘹亮!”
确实,曾省吾当面对徐文长恭恭敬敬,其实立刻就瞧出了道道。
徐文长不仅是江南第一才子,装了一肚子滑稽幽默的故事大王,还是精明强干的师爷祖宗!
他在胡宗宪幕府做总文案的时候,什么赵师臣、刘良辅算哪根葱?
秦林把这位爷带在身边,绝不是请他欣赏边塞风景这么简单!
但是秦林也和相府走得很近,并且和张相爷的关系也很微妙,即使曾省吾是江陵党的骨干人物,一时间也不清楚相府究竟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所以回到钦差下榻的馆舍之后,曾省吾就闭门不出,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骑快马便带着他的书信,朝着京师飞驰而去……
“想必曾shi郎已经察觉不对劲儿了”徐文长摆脱张小阳的纠缠之后,回到秦林的房间,老头子的神sè带着一点儿焦灼,“他如今隐忍不发,自是顾虑长官和相府之间另有别情,但要是他得了张相指示,咱们就不好行事了。”
密云到京师一百八十里,快马一日便耳来回,若是曾省吾得到相府的确切消息,他身为正钦差从中作梗,秦林要查杨兆那就难如登天了。
秦林mo了mo下巴,稍微迟疑一下:“呃,这个嘛,如果不出意外,相府那边应该不会有指示传来吧,张小姐……”
“怎么可能?张居正被杨兆méng蔽,戚继光敢怒不敢言,现而今张、曾、杨实为一党…………”徐文长连珠炮似的驳斥秦林,忽然看到这家伙脸上神sè颇有些古怪,又提到张紫萱,方才猛的醒悟过来:“秦长官,难道你已经?哇咔咔咔,了不起,了不起!”
徐文长把大拇哥一挑,老疯子暧昧的怪笑。
哦~n陆胖子和牛大力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挤眉弄眼。
这三个家伙,都想到哪儿去了!饶是秦长官脸皮厚,也免不得老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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