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散,磕着头,一叠声的叫道:,“长官饶命,长官高抬贵手!”
秦林嘿嘿冷笑,吩咐陆远志:,“安排一队弟兄先回京师,把这家伙柙入诏狱,好生招待!”
陈宦璋心都吓得从嗓子眼冒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长官、长官!您答应饶小的xing命啊!”
“我答应不杀你”秦林嘴角一撇,语声中不无讥诮:“所以本官只把你关进诏狱,一直到你寿终正寝为止哦,看看,本官言而有信吧?”
陈宦璋顿时软瘫如泥,被北司官校像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等待他的,将是暗无天日的深牢大狱。
,“走,咱们去找周裕德”秦林把胖子手臂拍了拍,脸sè有点不好看:,“如果没有料错,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陆远志张大了嘴巴。
果然不出秦林所料,再次见到周裕德的时候,他已经是具渐渐变冷的尸体。
犯人是自杀的,秦杯把北镇抚司官校带来清理内鬼,戚金领着一群边军看管罪犯,这些边军上阵打仗厉害,看押人犯却欠缺经验,被周裕德趁着解手的机会,从鞋子里找到药丸吞下肚,立马呜呼哀哉。
,“其实这家伙真有点jiān诈,如果不是低估了本官,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也许到现在还能逍遥法外吧!”秦林叹息着,翻了翻周裕德的眼皮,严重充血的结膜证明他确实死于砷化合物中毒,就是那种俗称〖砒〗霜的玩意儿,要了他的命。
除了一开始犯下低估秦林的错误,其他方面周裕德已经做到了极致,案情曝光之后一层层的推诿抵赖,一个谎言套着另一个谎言,虚虚实实的转移秦林的注意力,最后从容自尽,以生命为代价掐断了继续深挖细查的线索,不能不说是一位厉害人物。
秦林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没有找到那枚属于宫禁之物的闲章。
陆远志却道:,“可惜他惹到了秦哥您,所以他被逼得只能自杀,除此之外,连别的一条路都没有!”
“好了,不需要安慰我”秦林拍了拍陆远志的肩膀:,“事涉宫闱,必须谨慎小心,咱们暂时还不能直接上门去查闻香门,更不可能去问王皇后。但是,分析种种迹象,我也有了新井线索”
眼角余光注意到王象乾走进了锦衣卫百户所,秦林便住口不说。
陆远志兀自愤愤不平:,“那枚闲章嘛,咱们去查抄周裕德家里,可能还会找到呢!”
,“绝对找不到了”秦林微微一笑,又道:,“不过王知州应该很想查抄周裕德家里吧,咱们不妨把这个差使让给他。”
王象乾正好走近,闻言大笑起来,朝着秦林施礼:“闻弦歌而知雅意,秦长官真有周郎之才!”秦林拱手回礼:,“这下百姓就不必先交了闻香门的地租,又要交朝廷的税赋,连带着王知州的官声也要好起来了吧!”
王象乾这趟来就是为了此事,他回去也好好想了想,百姓们把田地投献给闻香门,mi信鬼神倒只有三分,另外七分则是为了托庇门下,少交乃至不交朝廷税赋,这样的话就算要给闻香门缴纳地租,一进一出也还不亏。
是的,周裕德死了,蓟州百姓被骗投献的土地可以拿回来,但秋收之后地租就已经交给了闻香门,现在州官再来催逼税赋,他们这个冬天怕是不容易过了。
虽然查明周老憨爷别并不是被催逼税赋而自尽,王象乾也有些后怕,想想暗自失悔,然后就被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周裕德是帮着闻香门在蓟州搜刮百姓的神坛大师兄,他家里油水绝对够多,照道理他犯下大罪,找顶帽子扛上去就可以抄家,这些财产不就能冲抵百姓的税款吗?
不过来的时候王象乾就寻思,抄家这种油水夹的事情,锦衣卫还不抢着干,能轮到州衙这边?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口,秦林就先答应了,他心头这感ji呀真是一言难尽。
,“秦将军,素不相识,您竟然肯如此帮助下官,下官真正铭感五内!”王象乾极为感佩的说着。
,“的确素不相识,不过本官和令尊有过一面之缘”秦林微笑着,记忆中有一段湖广巡抚王之垣在张紫萱和她两位兄长面前马屁连天的场面”“湖广巡抚王公,那是两年前在长江,江陵相府两位公子的船上。”
王象乾恍然大悟,继而红着脸嗫嚅半晌,非常不好意思。
秦林拍拍王象乾的肩膀:,“你是个好官,只是有时候xing子稍微急了点,对百姓来说你就是这一方的父母,其实只要耐心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他们就会站到你这边,有愚夫愚fu,但从来没有愚民!”
“下官”王象乾一揖到地:,“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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