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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这会儿酒醒了吗?没醒去洗个冷水澡!”
妈呀,这冬天令的,还洗冷水澡?刁世贵吓得打了个寒颤,酒意去了分,赶紧正色道:“小的没醉,长官有什么事,只管交给小的,要是误了长官的大事小的提头来见。”
秦林晓得刁世贵和华得官都是这昏德行,不指望他们改,反正鸡鸣狗盗之徒都有各自的用处,言语敲打敲打便罢了,就问道:“我问你,这京师地面上,哪儿有上好的粘土?”
哎呀妈呀,原来只是要粘土!刁世贵背上冷汗都吓出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媚笑道:“
小的管那片,护城河东边就有一大片地方,各家窑场都在取土,有极好、极细的粘土,小的这就替长官取来。”
秦林挥挥手:“
你不知道我要用什么样的土质,算了,本官自己去取。”
预感到颅相复原的技术不止用这一次,秦林准备多取点,以后都用得上。
他换了粗布衣服,带了锄头、竹筐,带上陆远志、牛大力和亲兵校尉,由刁世贵引路,来到窑场。
秦林到了地方,不禁哑然失笑:“
我靠,这不就是后来潘家园的位置吗?”
潘家园原本是叫潘家窑,有很多烧砖的窑场,其中一户姓潘的最出名,不过要是秦林有兴趣经营搬砖这项很有前途的事业,几百年后也许这里会改叫秦家窑。
穿飞鱼服来挖土太招人眼目了,一行人都穿着便衣短打扮,看上去和挖土的苦力差不多。
只是真的苦力见了这群人,不禁暗自纳罕:什么时候咱们挖土的苦力里头,多了这么些细皮嫩肉的家伙?
这里到处都是挖土烧砖头形成的大坑,秦林四处观察一番,最后找到一处粘土最符合他的需求,土质既细腻、粘性又好,便率众人走到坑里面开始挖。
坑里头本有些苦力在挖土,看见秦林一行人也来挖,不禁人人诧异,其中之一就悄悄爬出坑,一溜烟的往北面走了。
秦林带着众位属下正挖得起劲儿,就听得头上有个嘎嘣脆的声音:“
喂喂,你们什么人啊,怎么到我家的土坑挖土?。”
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位唇红齿白、俏丽动人的小姑娘,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五岁,扎着红头绳、穿着红棉袄,身后跟的两名家丁手里拿着大棍子。
秦林讶然:“
咦,这里土坑都有主吗?”
刁世贵笑笑,低声道:“长官莫说挖土,就把这小姑娘一起挖回去,那也无所谓的,哈哈。”
秦林是不知道规矩,刁世贵也没把规矩告诉他,开玩笑,锦衣卫指挥使要挖点泥巴,谁还敢说个不字?咱们长官就算跑到冯保、张居正、刘守有府上去挖泥巴,恐怕也没有人来管的。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实在不知道规矩,原来挖土也有主儿,真是冒犯!”秦林朝着小姑娘拱拱手。
殊不知人家已经听见了刁世贵的轻薄言语,又听秦林这么说,就把嘴一撅:“哼,装傻充楞,是吴家派来的吧?别以为我们郑家不知道,姓吴的想谋夺这片窑场已经很久了!”
秦林闻言真是哭笑不得,敢情我做到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掌北镇抚司,还帮着什么吴家来谋夺你的窑场?晕,这片窑场送给我,我都不要!
刁世贵附到秦林耳边:“这片窑场是郑家的,他们家老的身上有病,大哥吃喝嫖赌,就这小姑娘出来管事,早被别人当成了一块肥肉。”
话里有话啊,刁世贵口中的肥肉,究竟是指窑场,还是指郑家小姑娘?
秦林正颜厉色的瞪了刁世贵一眼,朝上拱拱手:“郑姑娘,本官乃锦衣卫指挥使、北镇抚司掌印秦林,为着办案要取粘土,请你不要误会。和烧砖比,其实我们要的土并不多……”话还没说完,郑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嫩生生的手指头点着秦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你这挖土的苦力,口气大得能把天包下来,你要是锦衣卫指挥使、北镇抚司掌印,姑娘我就是皇后娘娘!”
大胆!锦衣卫官校们纷纷出言指斥,这万历年律松弛,民间随便乱说也没人管了,但当着锦衣亲军胡说八道,众人也不得不表现出对皇家的一番忠心。
“不知者不罪。”秦林笑着止住众位亲兵,又指了指自己鼻子:“姑娘,本官真的很像苦力?”
可怜秦长官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形象,穿着旧短打衣服,身上沾满了泥土,连脸上、头发上都有灰土,说是苦力绝对没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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