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这会儿已经回转来了?”
铺兵道:“启禀都堂大老爷,秦钦差领着众将官,直接从关外杀奔白羊口去了。”
噗——郑洛一口茶喷了那铺兵满脸,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什、
什么,从关外杀奔白羊。?现而今méng古大军南下,他知不知道关外有多少敌骑?!”
千里边塞处处烽烟,如果土默特部二十万控弦之士尽数南下叩关,就算秦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众人心中再次惴惴不安起来,只好自我开解。
王师爷劝道:“东翁,我看秦将军神勇无敌,什么俞龙戚虎、东李西麻、邓神枪刘大刀,全都不如赤手格象秦一枪!他定能率军大破méng古,平安归来!”
众人也齐声称是,将秦林说成关云长再世、李元霸重生,吹得越厉害,也就越觉得心安。
“但愿如此吧!”郑洛稍微打起点精神,勉强在地图上查看形势,翻看各处过来告急的飞报文书,发下命令叫各军务必坚守不出,以防中了鞋虏的诡计,又要关内各城池准备滚木擂石金汁等物,预备万一被打破关卡,便要据城固守……
鼓点般的蹄声从东边飞速过来,那是白羊口的方向!郑洛顾不得什么封疆大吏的沉稳气派,竟率众迎到了官厅外面。
那铺兵跑得急了,气喘吁吁的滚鞍落马,一个劲儿的喘气就是说不出话,郑洛急得要命,亏得铺兵脸lu喜sè,晓得不是什么坏消息,否则郑洛真得急出毛病来。
偏偏这铺兵xiong口喘气像拉风箱,呼哧呼哧的道:“秦、秦、秦钦
…”
不必说啦!郑洛没好气的摆摆手让他滚蛋,因为东面众将士踊跃而来,高高兴兴的掌着得胜鼓,当头一位年轻的将军骑着踏雪乌睢耀武扬威,不是秦林还是哪个?
秦林打马直到总督府前,一记漂亮的骗tui下马,笑嘻嘻的拱拱手:“秦某拜上郑都堂!”
郑洛真是喜从天降,立即降阶相迎,双手把臂将秦林请进总督府,口中不停的道:“好,好,了不起,秦将军勇于熊罴!单枪匹马耀威于méng古大军之前,于鞋虏南下叩关之际,率两千兵马横行塞外,岂不是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的赵子龙?说什么俞龙戚虎,夸什么东李西麻,以本官看哪,冲锋陷阵、所向无敌,军中唯有秦一枪!”
陆远志和牛大力押着额礼图,闻言笑得肚子痛,哪怕你郑总督在官场上混成了油浸琉璃蛋,咱们秦长官不按套路出牌,照样把丫的耍得团团转。
额礼图诧异,不晓得这两个笑什么,倒是格外后悔:“唉,原来秦将军竟这般了得,老家伙看走了眼!早知道有这位勇猛无敌的将军在,老家伙就是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来捋虎须啊。
郑洛闻声才看到这老东西,他做宣大总督也不全是吃饭拉屎,倒也常借开关通商与méng古各部贵族会晤,因此认得额礼图,一下子吃惊非小,眼睛往秦林脸上望,心道秦将军果真了得,把这老狐狸都捉了来。
秦林大声道:“此次méng古人大举叩关,其实别有内情,方才额礼同率部请降,本官看他还算恭顺,前来捣乱是被胁迫,便放他部族众人回去,将黄台吉的使者捉来送给咱们。老东西则被本官押到这里,教他亲其向郑都堂请罪!”
话音未落,本城锦衣百户蒋万全押着几个客商打扮的人走过来,老远就弯腰小步快跑,呼啦一下跪在地上:“见过钦差秦将军、郑都堂,秦将军果真慧眼如炬,这几个客商就是黄台吉派到关内散布谣言的探子,三娘子不肯下嫁、草原各部失去约束的谣言,就是他们嘴里传出来的。”
郑洛先是惊喜交加,这就证明秦林说的佯攻是正确的,那么他这个守土有责的宣大总督总算可以松口气了:接着就十二分的惭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白净的面皮羞红了半边,讷讷的低声道:“秦钦差,本官、本官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郑洛虽然多谋少断又一副官场上混久了的迂腐气,但还算得上尽职尽责。这时候官场上时兴的就是推诿扯皮那套——
否则张居正也不必搞考成法来鞭策这群官吏了,郑洛的所作所为,其实绝大部分官员如果坐到宣大总督位置上,差不多都会这么做。
崔献策利用大明官场的这套弯弯绕,定下的毒计实在很巧妙,只可惜遇到了秦林这么个“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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