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透镜制成,但功能却相差很大,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
秦林笑道:“张巡按知道千里镜,实在见闻广博,不过本官这次所用的,乃是显微镜。千里镜用于望远,显微镜则用来查看细小之物,就请张巡按来看看这些麻绳吧!”
秦林指点张文熙如何使用显微镜,而张文熙也虚心求教,在秦林指点下,亦步亦趋的摆弄那显微镜,便如师生授课似的。
张文熙不知不觉的,潜意识里已将秦林作为师长看待。
牛大力冲着陆远志挤眉弄眼,哈哈,胖子你瞧见没,秦少保又要收徒弟啦,人家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你将来怕是只能往后退啦。
陆远志还真有点担心,踮着脚尖在旁边看,正所谓关心则乱,他也不想想人家进士出身,就算拜入秦林门下,肯定也要派别的用场,哪里就会跟着去验尸、断案?
罗东岩却心下骇然,张文熙不仅进士出身,还贵为一省巡按,现在有权制约巡抚,将来更是前途不可限量,他却对秦林毕恭毕敬,隐隐以师礼相待,究竟是为这些奇技淫巧所惑,还是因为秦某人与江陵相府有亲?
难怪罗东岩想不通,他要是明白里头的道理,也不至于同科的张文熙做浙江巡按,他就只能做一县之长……
张文熙在秦林的指点下,使用这台简易显微镜,旋转推拉镜筒来调整着焦距,原本模糊的视野就渐渐变得清晰,终于麻绳被放大几十倍的镜像,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看到了,真的看到了!”张文熙失去了正途文官那种特有的从容,为从来没见过的新奇景象而震惊。
一根又一根的比对下去,原本看起来都差不多的麻绳,在几十倍的放大之下差异变得格外显著,纤维的粗细、质地和颜色,结绳的交缠方式,新麻旧麻混合的比例,全都不尽相同。
张文熙半晌之后才想起秦林还在旁边,不好意思的放下显微镜,叹道:“程朱理学讲格物致知,下官以前也曾努力,自以为得窥门径,今日得见秦少保,才晓得自己在这四个字上还差得老远,真是惭愧无地。”
秦林笑而不语。
罗东岩赶紧问道:“张年兄,那麻绳真是弊县所产的?”
好嘛,罗知县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张文熙也恍然大悟,今天大伙儿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谈格物致知的,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罗东岩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嘴角的弧度都有些僵硬。
“罗知县何必忧心?”秦林莞尔一笑:“如果及时抓住白莲教要犯,罗知县非但没有失察之过,反而有勘乱定难之功。”
罗东岩眉花眼笑,只觉跟着断案如神的秦长官办这案子,成功的机会相当大,刚才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
殊不知官僚们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罗东岩在官场上混得久了,也难免随波逐流,有时候下意识的举动,连自己都没来得及多想。
罗东岩只是个庸庸碌碌的官员,秦林可没工夫结交他,但几句话说下来,罗东岩积极性大增,对着地图抠脑袋,仔细思忖龙游县境内有没有哪处秘密地方,可以作为私铸铜钱的场所。
“好像没有这样的地方啊?秦少保、张年兄,您二位等等,下官这就招几个得力的老捕快来问,他们是地里鬼,一定知道的!”罗东岩说着,就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
陆远志和牛大力笑得肚子疼,这罗知县开始还想推诿搪塞,被秦林一番忽悠下来,这会儿跑得比谁都快。
没想到罗东岩招来的几个老捕快,一听这样的地方,都摇起了脑袋,说龙游县虽然多山,但位于金衢盆地中央位置,山势并不险恶,都是些缓和起伏的山丘,并没有那种人迹罕至的险峻山岭、深涧奇洞,如果私铸者真在这里开炉铸钱,恐怕早就被发现了。
“这样啊,也许是在一个你们都不知道,或者都没有想到的地方呢?”秦林手指点着太阳穴,思忖片刻之后又笑道:“算了,本官已经派锦衣官校出去查访,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一名老捕快附在罗东岩耳边轻声道:“启禀罗父母,小的看见秦少保的人,在城内外各处摘了许多的花。”
摘花?罗东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秦林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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