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吧,”秦林苦笑了一下。
见张文熙若有所思,罗东岩愕然不解,他又正色道:“宋徽宗昏庸无道,大办花石纲,江南百姓苦不堪言,于是方腊作乱逞凶;永乐年间刚起靖难之役,又大兴土木,徭役税赋日益沉重,遂有唐赛儿兴于山东。如果轻徭薄赋,国强民富,像岳武穆说的那样,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百姓过上安乐日子,谁肯提起脑袋跟着白莲教造反?”
罗东岩脸色难看,把嘴巴紧紧闭上,暗道秦林这话就实在太骇人听闻了,虽然海瑞也曾把嘉靖皇帝骂得连狗都不如,可人家是响当当的士林清流,扛着大清官的金字招牌呀,就这样还得自备棺材做好丢小命的打算呢!
张文熙却被秦林的直言不讳打动,略为思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秦少保说的是。亏得如今君圣臣贤,令岳江陵张太师辅佐天子,变法革新、富国强兵,国朝已有了中兴之势,将来盛世重开、百姓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白莲魔教就必定日益式微了。”
果然,张文熙锐意进取,也是个赞同新政的,秦林闻言就微微一笑,邀他同路回杭州。
张文熙说完刚才那番话就把秦林看着,似乎犹豫着什么,得到他主动出言相邀,顿时大喜过望,深深一揖下去:“下官肚中许多疑问唯有秦少保可解,一路同行,正好请教,还望秦少保不吝赐教!”
这可是以师礼相待了,言语中含着乞请收录门墙的意思,只是正式的拜门还需要亲自登门投贴,不会是在现在这种场合草草进行。
秦林哈哈大笑,将长揖的张文熙扶起来,两人相谈甚欢。
罗东岩在旁边撇撇嘴,暗道张文熙你假清高,还不是自降两榜进士的身价,去做一个锦衣武官的门生?明明就是看在他老丈人太师首辅张江陵的份上嘛,刚才你自己嘴里都说了的……
其实,罗知县心中不无羡慕嫉妒恨哪,他何尝不想拜入秦林门下?除了文官拜武官的名声稍微有点不好听之外,别的好处太多啦,单单间接搭上张太师的线这一条就了不得。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有这个意思,秦林却只瞧得起张文熙。
就在回杭州的路上,张文熙就迫不及待的拜到了秦林门下。
这时候的两榜进士身份可不同寻常,陆远志、牛大力都与有荣焉:咱们秦少保虽然还没有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但年纪轻轻的,已将张文熙、沈有容、俞咨皋等好几员文武收录门墙,和张公鱼拜了把子,与戚继光做至交好友,以耿定向耿定力为门下走卒,霍重楼、洪扬善、马彬为爪牙,金樱姬、三娘子为外援,隐然一派宗主了。
跟着秦哥混,前途有保证!官校弟兄们纷纷说,连前途无量的进士都投入秦少保门下,咱普通的锦衣官校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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