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东厂督公的笑话现在是尽人皆知啊!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另有用意的!
“走走走,都去洗澡,一身臭汗在这儿胡扯白赖的,吵得老子头疼!”秦林大声吆喝着,把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通通赶走。
“秦长官,您不怎么高兴?”张小阳试探着问道,接着就一拍脑门:“小的明白了,是张尊尧那龟孙子,他***刚砍了冯邦宁,又来了张尊尧,这家伙顶不是个东西!不过,有小的,有霍理刑,咱们也大可以和他们周旋周旋。”
张小阳会错了意,秦林哪里把什么张尊尧放在心上?他担忧是张四维!
不得不承认,万历玩权谋、搞制衡还是很有一套的,在二张之间叠床架屋的搞了一系列手脚:张鲸接掌东厂,掌刑千户当然要用他的人,那就是邢尚智,但理刑百户就给了秦林的亲信霍重楼。
东厂那边打了秦林的钉子,锦衣卫这边也被打进张鲸的钉子,张尊尧接任冯邦宁就明显出于这种安排。
“张尊尧,”秦林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道:“他迟早落得和冯邦宁一个下场……对了小张公公,你到我这儿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显摆显摆这身战袍吧?”
“秦太保明鉴!”张小阳笑着又请了个安:“御马监那边虽然是小的叔叔掌印,可咱们只能把以前冯保的人顶下去,张鲸那老小子的人就不能动,这就罢了。我这两把刷子,您老清清楚楚,伺候主子爷还差不多,领兵就差得老远,所以、所以小的就寻思啊,能不能求您老荐几个得力的武官,来帮小的一把?”
求之不得!秦林当然愿意啊,通过张小阳,把手伸进拱卫宫廷的腾骧四卫,绝对是一步好棋。
可接下来他就犯难了,认得的武官倒也不少,但就没一个合适的,南京周进忠、王守义等指挥使,那是国公府世代家将,邓子龙、麻贵成名已久,做到一方大将,不会来腾骧四卫蹲着,浙兵马文英、刘廷用官职太低,俞咨皋、沈有容远在福建,而且一直在带水师。
认得的武将虽多,却没有适合到腾骧四卫的。
沉吟良久,秦林思忖道:“有几个人,战阵杀伐的经验丰富,尸山血海滚过来的,年轻又轻,官职也不大不小正合适,就是他们自己不见得肯来……”
“谁,咱许他做坐营官,给他荣华富贵,还怕他不答应?”张小阳急切的问道。
秦林还没说出口,就听得牛大力扯着大嗓门传报:“蓟镇戚少将军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秦林想的正是戚金和他那几位年纪相当的同僚。
戚金穿一领破旧的褐色战袍,靴子磨得快要露出大脚趾,头顶上的红缨子洗得有些发白了,但那股子昂昂烈烈的百战余生之气,就和张小阳判若云泥,就算他把一口麻袋罩在身上,也挡不住那股精悍之气。
身后几名年纪相当的青年武官,同样粗手大脚、面带风尘,恐怕在大营里打熬的时间,都不会低于十年。
秦林说的就是戚金和他的朋友们,可他们是真正要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伐征战的,哪里肯到腾骧四卫里头来养老?
“哟呵,这几位倒是不错啊!”张小阳倒是个识货的,朝秦林挤了挤眼睛,他也晓得这些人来找秦林一定有别的事情,便很识趣的告辞了。
秦林吩咐上茶,丫环仆人们晓得这些边军将官是牛饮惯了的,端上来几只大海碗。
戚金咕嘟咕嘟把茶水喝了个精光,不等秦林发问,先粗声大气的道:“太保,曾尚书是怎么回事?我到京师来两天了,连他一面都见不到,军情火急,哪里耽误得起?”
“坐下,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林招了招手,示意戚金不要着急。
戚金气咻咻的坐下,说出了此行的遭遇。
又到了秋高马肥的时节,辽东图门汗和董狐狸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实力稍有恢复,听说江陵首辅张居正去世,朝中局势不大稳当,就又生出南下叩关之意。
戚继光已将大军练成,准备先发制人,率军出关与图门汗和董狐狸决一死战。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规模出关还要兵部行文,这就派戚金到京师来递呈文,谁知道却吃了闭门羹。曾省吾一反常态的没有接见,反而把大门紧闭,戚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求到了秦林这里,请他想想办法,怎么也得批准这次准备已久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