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俯身跪拜,领口露出一截欺霜傲雪的肌肤,语声是那么的轻柔和缓:“仁慈的上帝,愿您指引迷途的羔羊,像摩西带领人们出埃及那样,给加拉夏……”
砰!
火炮的鸣响,让勇气号上的葡萄牙人大吃一惊,前方三艘日本战船气势汹汹的包抄过来,飘扬着的旗帜上,带着太极和回旋图案的立花家徽!
“不要怕,日本人的火炮十分低劣,他伤害不了我们!”罗布大呼小叫着,将腰间的短燧发枪拔出来:“水兵们,准备战斗!”
瓦韦则第一时间奔向了明智玉子所居的船舱,严阵以待的守在门口,还不忘回头大声喊:“美丽的小姐,我,瓦韦.罗纳尔多.迭戈,您忠诚的骑士,将用生命守护您!”
明智玉子浅浅的一笑,鼓励的朝瓦韦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喃喃的祷告。
单单是这一笑,就让瓦韦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满腔的热血近乎沸腾,决心像个真正的骑士那样,勇敢的守护在美丽的小姐身边。
罗布叹口气,对瓦韦的行为已经彻底无语,不过这会儿战况即将展开,也没空去指责同伴的重色轻友了。
“不要怕,排枪射击,这些日本的猴子,一轮排枪就能让他们吓破胆!”罗布大声叫喊着,督促水兵们装弹、点燃火绳,还有人给船头那门小炮装填了炮弹,准备给日本人迎头痛击。
砰砰砰!三艘日式战船先后开火,炮弹却咚咚咚三下,齐刷刷坠进了海里,溅起三朵不大不小的浪花。
原来日本的火枪技术直接师从西洋,算得上比较先进,铸炮技术却非常落后。
立花家是九州大友家的臣子,就在十多年前的时候,当时在丰后停泊的葡萄牙船向教堂发射礼炮,巨大的爆炸声音传到了府内城,大友宗麟主仆在大惊之下前往观看,葡萄牙人将炮送给大友家,宗麟在大喜之下将其称为“国崩”,认为是国之重器。
立花家用的就是这种火炮,不过国崩的名字再怎么响亮,说到底就是发射石头蛋蛋的玩意儿,杀伤力和射程根本没法和西洋人的加农炮、六磅炮、十二磅炮、鹰炮相提并论,也远远不及明军的佛郎机和大将军炮。
这么远,三枚石头炮弹根本打不到,半道就掉进海里了。
轰!勇气号的小炮鸣响了,炮弹在空中划过残影,正好击中了一艘日式战船的舷侧,登时打塌了脸盆大的一片,碎片四下飞溅,看起来倒也声势不小。
虽没给日本人造成多大的杀伤,葡萄牙人却已士气大振,坚信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边倒的。
船只接近到肉眼能看清对方面容的距离,突然有葡萄牙水手笑起来:“哈哈,对方的主将是个小女孩!上帝保佑,我们这次可算逃离异教徒的魔掌了!”
可不是嘛,对方带着立花家徽的大旗底下,坐镇指挥战斗的是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肌肤光洁白皙如瓷器,一双眼睛大得过分,穿件涂着黑漆的“南蛮具足”铠甲,越发像个偷穿了父兄铠甲的小女孩,没有丝毫的杀气,倒是十分可爱。
哈哈哈,葡萄牙人尽皆放声大笑,对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丝毫悬念。
“亲爱的水兵朋友们,待会儿把枪口抬高些,不要吓坏了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小姐,”几名葡萄牙水兵怪声怪气的笑起来。
另一艘日式战船上,居于副将位置的男子年纪也不大,生得浓眉大眼,萌黄色的唐绫縅铠甲、头戴银色锹形前立兜、腰配黄金鹿皮太刀、身背装满箭矢的弓筒并手握涂笼之弓,端的是威风凛凛,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战船上的女孩子主将,紧皱着的眉宇间带着些不满之色。
他不是怀疑她的能力,而是认为身为男子的自己,应该坐那个位置……
双方船只的距离越来越近,葡萄牙人又开了一炮,给立花家主将所在的日式战船砸开脸盆大的口子,这又引发了葡萄牙人的一阵哄笑。
就在两船接近到火枪射程,葡萄牙人懒懒散散的举起火枪准备射击的时候,罗布的瞳孔一下子变大,嘴张开高声叫道:“卧倒,快卧倒!”
葡萄牙人惊骇的发现,对方船上站起了三四十名身穿白衣的少女,每人手中都有一杆吱吱冒烟的火绳枪,随着手指扣下、龙头击落,噼噼啪啪爆豆子般的枪声响成一片,子弹暴风骤雨般射来!
简直就是一轮狂风,当即就有三名没来得及卧倒的葡萄牙水兵被射中,甲板上鲜血横流。
“反击,反击!”罗布挥舞着短枪,指挥水兵们还击,务必要趁对方装弹的空当,夺回主动权。
哪晓得葡萄牙人刚刚站直身子,还没来得及瞄准射击,对方船上又射来一轮又急又密的弹雨,两个倒霉蛋仰天倒下。
怎么这么快?葡萄牙人都惊呆了,从来没想到自己被一伙女人打得灰头土脸,只能趴在甲板上被动挨打。
“尝尝我訚千代麾下早击女的厉害吧!”立花家主将站起来,手持军扇朝前一挥。
麾下的姐妹们,把速度又提高了不少,射出一轮又一轮的弹雨,把葡萄牙人的勇气号打得千疮百孔,所有人都只能趴在甲板上,根本不可能反击。
还好,两艘船本来就相向而行,惯性和海风的推动,让勇气号与日式战船在二十米的距离上擦肩而过,双方距离越来越远,终于脱离了火枪的射程。
勇气号的葡萄牙人终于敢直起腰了,人人心有余悸,脸色十分惶恐。
“快,我们打不过他们的,加快速度逃走!”罗布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可逃哪里那么容易?这时候正吹西南风,斜帆船顶风航行速度就慢了,那几艘日式战船却是有划桨手的,几十条桨从底舱伸出来在海面上划行,很快就转过了方向,如飞云掣电般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