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好一招以退为进、连消带打,倒也有几分本事,怪不得能干出连杀两命的大案。顾晦明,你不要装了,杀害顾克渎然后嫁祸戚大郎,淹死他之后移尸五里沟,这一切都是你做出来的!”
顾晦明神sè间稍有慌luàn,仍旧梗着脖子道:“你污蔑!我、我根本不懂你说的什么,我也没见过戚大郎……”
“没见过戚大郎?”秦林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我是说在那天公堂之后,就再没有si下见过他,”顾晦明强辩道。
秦林穷追不舍:“你究竟见过他几次?”
“就、就在家里,他胡说老婆被欺辱,要讹家兄的银子,来闹了两次,是我见的他,”顾晦明声音很大,目光却躲躲闪闪不敢和秦林相触,因为那道可怕的眼神简直比刀锋还锐利,刺得他心底生疼。
秦林继续追问:“这么说,案发当天的未时前后,你也没有放戚大郎去过顾家在几里外后山那边的别馆了?”
“没有没有,”顾晦明把脑袋摇得像拨làng鼓一样,心头却越来越发凉。
顾克汐、顾克涟等人却越发惊恐,顾氏家大业大,别院就有好几处,其中后山那边的一座别院,就长期没人居住,由顾晦明掌管的。
秦林脸上lu出了猎人捕获野兽时的那位微笑,一字一顿的道:“那么请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戚大郎肺里的水和五里沟的河水大相径庭,却和顾氏后山别馆池塘里的池水完全相同?又为什么在后山别馆的家具和廊柱上,同时出现了你和戚大郎的手印?”
牛大力抬着一张生漆八仙桌走进来,那桌子上赫然呈现出好几枚银sè的掌印!
昨晚,秦林安眠之时,李大嘴和他手下的大批捕快倾巢而出,搜索了城西的每一个可疑的池塘,有四口池塘和秦林描述的相似,即缺乏活水注入、水中藻类繁盛而颜sè微微发绿,其中就有顾氏别院里的池塘。
秦林早晨醒来,尽管他早有预料,仍然实事求是的做足了功课,在显微镜下将四份池水过目,立刻就锁定了顾氏别院。
别院很久没有人居住,处在半荒废的状态,并没有顾家的人值守,秦林也没惊动什么人就直接进去勘验,用指纹刷配合银粉,刷出来好多指纹,取得无可辩驳的证据之后,这才赶来顾府,将真凶一举拿下!
顾晦明看着桌子上的掌印,表情如见鬼魅,额角汗水大滴大滴的落下,眼睛骨碌碌直转,还在搜肠刮肚的想着脱罪的办法。
“顾晦明,你认罪吧,”海瑞神情沉痛,颇为严厉的看着他:“不只是这张桌子,在廊柱上,在mén环上,秦长官都刷出了戚大郎和另一个人的手印,我们对比了你代替兄长打戚秦氏那桩官司,在应诉状上摁下的手印……就是你!”
“兄友弟恭,顾氏家风,你怎么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唐敬亭跺了跺脚,厉声道:“顾晦明,你真是士林之耻!”
“恐怕士林之耻不止是我吧?”顾晦明放肆的笑起来,他完全豁出去了,什么也不需要顾忌了,鼓着两只眼睛,十分不服气的看着秦林:“我只不服,你是什么怀疑到我头上的?!这件事,本来是天衣无缝的!”
真是他做的?顾克汐、顾克涟吓得面sè如土,竟一个屁股墩瘫坐在地上。
“天衣无缝?”秦林哧的一声笑,“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怀疑你和顾克渎关系并没有想象的好,是从戚秦氏那起官司就开始的,你有八十两银子请海老先生写贺寿文,却告诉戚大郎说顾克渎不肯出五十两银子抹平jiān污戚秦氏一事,哼哼,真的兄友弟恭,不应该自己掏腰包,替兄长平息这场丢脸的官司吗?”
海瑞睁大了眼睛,胡须瑟瑟直抖:“秦小友,你的意思是?”
“恐怕戚秦氏的案子,就是他从中挑起来的吧!”秦林淡淡的道。
“对,是我挑起来的,”顾晦明事到如今也无可抵赖,将所作所为尽数坦白。
其实,当初顾克渎是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了结此案的,但这样的话,顾克渎就和戚大郎的矛盾就闹不大,顾晦明杀兄之后,也就不好把罪行推到戚大郎头上了。
于是顾晦明告诉戚大郎,说兄长不愿意出银子,ji得这家伙到府衙告状,如此一来顾克渎与戚大郎之间矛盾就公诸于世了,一旦顾克渎被害,正常情况下官府首先就会怀疑戚大郎寻仇行凶。
戚秦氏的案子,只是顾晦明杀兄的一道序幕,之后正剧才陆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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