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追兵暂退,秦林却不能转回大路,少师府在关中势力雄厚,天知道外头布了多少眼线,背负着身受内伤的白霜华,正着落上勾结魔教的罪名,走到哪里都只有个死字!
秦林又咬紧牙关往前走了两三里,翻过一座不怎么陡的小土岗,离官道越远树林就越密,渐渐显得人迹罕至,却见土岗背阴面有个树枝胡乱搭建的窝棚。
秦林心头一凛,轻轻放下白霜华,将掣电枪握在手中,从侧面绕了个圈子摸过去打探。
白霜华斜倚着树桩,看着秦林的背影消失在密林间,恍惚中只觉怅然若失,渴盼他尽快归来。
秦林不负所望,很快就笑嘻嘻的回来了:“咱们运气好,那是个猎人窝棚,看样子很久没人住过了,地上都是灰。”
他背起白霜华,走到窝棚门口正要进去,却又把她放下,折了根树枝把地上扫了扫,这才扶她进里头坐地。
“我这也算扫榻相迎了吧?”秦林摸着鼻子笑了笑,依然是一副惫懒的样儿。教主姐姐气质清冽高洁,叫她坐在灰堆里,秦林实在看不过,虽然经历了多少次血火劫杀,现代人骨子里头那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肠,却怎么也丢不开的。
白霜华如何不知道这是他珍重自己的意思?抿着的嘴儿微微弯起,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心道秦林这家伙呀,不论多么艰难困苦都笑得出来。
身处险地,内伤必须恢复,她也不和秦林啰嗦了,这就盘膝而坐,双手合在心口作莲huā盛开之形,默运神功自行疗伤。
白霜华生得极美,此时运功调息抱元守一,清冽的双眸轻轻闭合,容颜之间的冰寒之色尽皆化去,妙相庄严宛如观音临凡。令人不敢亵渎。
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稍稍上翘的嘴角,在庄严中多了几分喜乐之相……即使避居荒山茅棚,所受内伤未愈,但只要那家伙在身边,一颗心便不再空寂……何况今日之处境,比当初龙游石窟地底又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漆黑。白霜华缓缓收功,微闭的双目睁开,黯淡的神光已然重新凝聚,神采也变得鲜活起来。
只见窝棚前面一块大石旁边,秦林升起了火堆,四面用青枝遮住火光,上头架着只肥大的兔子,秦林不停的翻转烧烤,那兔子已烤得滋滋冒油。
“你醒了?精神不错嘛!”秦林野外生火不易。一张脸弄得尽是烟灰,咧开嘴呵呵笑,连嘴唇都是乌漆麻黑的。
扑哧一声。白霜华忍俊不禁,俏脸上亘古不化的冰霜早已消融,刹那间春回大地百huā盛开。
“来来来,吃兔子,这伤后也没什么好东西来将养,改天咱们补上便宜坊吧!”秦林献宝也似把烤好的兔子举起来,嘴里假装谦虚,其实满脸得瑟。
但见秦林衣服上烧了几个破洞,是他怕枪声引来追兵。用衣服包着枪管打的兔子,这样枪声就小了许多,他烤兔子更不容易,没有野外生火的经验,又要防备火光被人看见。刚才差点没把头发烧掉。
可现在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似乎东渡扶桑平户港、北定阴山土默川、格象救驾扶危定难的煊赫功绩,也不如亲手烤了这只兔子。
白莲教吃菜事魔,几十万教众也不见得个个守清规戒律,白霜华身为教主却是茹素的。可见秦林殷勤递来,她分毫也没犹豫,接过来撕了一半,抓起来就啃。
秦林眉飞色舞:“味道不错吧?”
白霜华柳眉微蹙,很快就舒展开来,轻轻点了点头。
秦林也咬了。兔子,却差点儿就吐出来,他烧烤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这荒郊野外也没有佐料,烤兔子的味道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正要开口,却见白霜华吃得香甜,秦林心头一动,发狠啃着兔肉,还学着朝中清流文臣口气,摇头晃脑的祝道:“此兔何幸,身处同州荒野不求闻达,竟尔一朝命丧锦衣秦少保之手,身填魔教白教主之腹,庶几可彪炳史册而不朽……”
白霜华再也耐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只觉和秦林这家伙待在一块儿,就算苦中作乐也欢喜。
一位白莲教主,一位锦衣少保,就这么肩并肩的坐着啃兔子,篝火把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两人啃光了兔子,胡乱用树叶擦擦手,秦林便要去熄了火堆,大热天的生堆火也没用,反而容易惹来追兵。
白霜华轻轻挥了挥手,劈空掌力击出,登时就扑灭了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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