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如果朝政不发生改变,新政从此不了了之,那么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下去,就算没有白莲教,也会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有建州女真,来摧垮大明这万里江山!
白莲教,是杀不绝的。秦林记得很清楚,原来的历史上两百年后,已是满清窃据中华,嘉庆年间白莲教王聪儿起义,同样规模宏大。
那次起义历时九年、席卷五省、破州县二百零四,击毙提督总兵二十余员,耗费满清朝廷军费达二万万两。
流寇兴起、满清入关,两百年间不知多少变革,白莲教都还蹦跶得欢。难道是靠镇压能够消灭的吗?秦林思考之后得到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他渐渐查知阿沙的身份。也没有把她抓起来的打算,话说回来,魔教教主白霜华都还在他身边那么久呢,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可以试试另外的路子,要知道元明清三代都闹得很凶的白莲教,到了近现代反而日渐式微,秦林“前半生”甚至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听说过它的名字……
更何况,他绝不希望有着慧黠双眸和一对可爱兔牙的阿沙,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
白灵沙用力的咬着嘴唇。她不想欺骗秦林:“大叔,你知道,高左使、艾右使他们、他们……”
“给我时间,你们会看到变化,”秦林抓住了阿沙的肩膀:“所以现在。你尽量……”
嗯!白灵沙用力点了点头。
白霜华正是看到了三晋关中的变化,看到三凶星中破军、七杀归位,于是彻底放弃了与秦林、金樱姬联手割据东南沿海的打算,秦林相信自己同样可以让阿沙,让整个白莲教看到更大的变化。
“那么。我走了,大叔保重!”白灵沙点点头,眼中又开始积蓄水雾。
秦林神色稍稍犹豫,还是问了出来:“你师傅,她还好吧?”
“她走了,丢下我们走了,”阿沙黯然的低下头,小嘴一扁几乎要哭出来。
秦林只觉心头剧痛,难道那个骄傲的女子,已经?
却听得阿沙跺着脚,带着哭腔继续说:“笨师傅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都怪你不好,都怪你不好!”
呼~~秦林长出一口气,然后自嘲的笑笑,白霜华神功大成,教中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自然来去自由,不至被人所困。
“如果看到她,替大叔我转告一句,”秦林说到这里,自己先怔住了,转告什么呢?恶俗的来句对不起,还是文艺腔的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阿沙小鼻子一皱,没好气的道:“哼,就说你这癞蛤蟆又想她了,满地打滚求她过来,行不行?”
罢,阿沙头也不回的走到院墙边,足尖在旁边树干上一点,飞身越过院墙,头也不回得去远了。
夜风中清泪洒落,滴落地面宛如初春寒夜凝结的清霜,几乎在一天里白灵沙失去了两个最亲近的人……
怎么说着就走了?秦林愕然,苦笑着摇摇头回去,看看枕边徐辛夷依旧酣睡如故,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红彤彤的脸蛋上挂着笑容,一丝亮晶晶的口水从嘴角落下,他就无奈的叹口气:果然还是没心没肺的这家伙最开心啊!
第二天早晨,阖府上下都被徐大小姐的喊声吵得头大:“啊,阿沙不见了?会不会是被人诱拐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找她!”
得,秦林挠着头皮,阿沙那小怪物,不去诱拐别人就算好的了,哪有人敢诱拐她?
张紫萱和秦林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偷偷的笑,这么明显的事情,只怕连青黛都有所察觉,真正蒙在鼓里的,也就是徐大小姐一人吧。
接下来的几天,刘守有、骆思恭、张尊尧忙得焦头烂额,被害的八十一名厂卫中人,有五十来个是锦衣官校,准确的说就是他们三位的部下,正好锦衣卫系统内,刘守有结好张鲸但比较**,骆思恭是万历安排的钉子,张尊尧则是张鲸的亲侄儿,互相争夺主导权已经明争暗斗很久了,这会儿都卯着劲儿要破白莲魔教的重案。
锦衣卫缇骑四出,永定门、德胜门、阜成门、朝阳门,京师各大门都能看见鲜衣怒马的锦衣官校飞骑出城,加上各地的锦衣卫派驻百户所、总旗小旗,燕云之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京师之中,更是遍布锦衣官校,街面上带刀巡视的官校比平时多了几倍,各处客栈茶楼酒馆饭庄,也有各色各样乔装改扮的朝廷鹰犬,但凡听到客人操着外路口音,一定竖起耳朵仔细听,或者干脆抓起来仔细盘问。
京师安危兹事体大,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十二团营、腾骧四卫都跟着忙了起来,整个京师被掀了个底朝天,抓住无数小偷强盗骗子拐子,虽然没有拿获白莲教妖匪,却令都门治安为之整肃,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顺天府的捕快都闲得足足胖了两圈。
唯独东厂这边悄无声息,秦林隔几天去转转,往公座上一坐,不是喝茶看报,就是和陆远志、牛大力闲聊扯淡,跟没事人似的,只是等被害番役的尸身运回京师,他亲临灵堂致祭,念了徐文长所作的一篇祭文,洒下几滴不值钱的眼泪,又重重的给了很值钱的抚恤银子。
东厂中人无论哪派都要赞两句:这位督主虽然不肯办事,时时刻刻摆富贵闲人的派头,但还体恤下情,自挖腰包来补贴抚恤,实在极为难得。
死了个便宜大舅哥的邢尚智,也没有暴跳如雷的去办案,而是跟着秦林一起猪鼻子插葱——装象,自打从张鲸那里回来,他气也平了,脸也不黑了,只是时不时的瞥秦林一眼,然后就暗暗冷笑。
抓不住那些白莲魔教妖人,京师一片骚然,朝廷怪罪下来,你这东厂督主首当其冲!
这么想的,当然不止张鲸和邢尚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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