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古称吴会,襟三江,带五湖,时下有个谚语“上说天堂,下说苏杭”,可见苏州名声之大。
陈瑀坐着客船,感受着那“姑苏城外寒山寺”的古朴,吹着江风,所有的繁杂心事都抛去了一边。
越是靠近码头中央,四周的客船和人烟就越来越多,直到下了船,陈瑀才真正感觉到苏州城的热闹,码头纤夫、来往的富商大贾、百工技匠,不时穿梭在码头周边。
进了府城,映入眼帘的是一列列鳞次栉比的房屋,集市上贩卖着金银珠玉、纱罗绫锻、海陆珍宝,随着街坊叫卖声,但能看到那游方的僧人道士、游寓的学子、富贾商人、闲散的游汉、进城贩卖的老农、乞索儿等等众相。
此时的苏州俨然已经是时下的时尚之都,苏州的成名在于“人”。
苏州人善模仿古法制物,造假骨董、临摹书画,其所造之物,真假难辨,堪称一绝。
时下有人书曰:卖花人挑花一担,璨然可爱,无一枝真者。
行在市集中,陈瑀竟一时间迷了方向,他便找人询问城北如何走。
那人贼眉鼠眼,眼珠在眼眶中打了一个转,便道:“可是拜访亲友?”
陈瑀答道:“正是。”
“岂有空手之礼?苏州人最为讲究礼,您这般恐不妥,这样,我这有几副衡山先生的字,看您是读书人,这拜访的想必也是大儒,这若是送了去岂不妙哉?”那人回道。
陈瑀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于是便准备掏钱购置,可谁知刚掏钱时,周遭便有人制止曰:“且慢且慢,小兄弟可否要算上一卦?”
原来是个游闲的道士,那先前要卖给陈瑀字的厮不乐意了,他怒道:“哪里来的野道士,寻他人去。”
谁知那道士却也不示弱,他道:“调把之人,可要我将你这把式说与人听?”
道士这句话说完之后,那小厮便灰溜溜的离去了。
那道士身穿长长的青袍,白襟中单,手中拿着一对天盘和地盘。
陈瑀好奇的问道:“适才尔等说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为何那厮却走了?”
“哎,你呀你,差一点上了当,那哪里是衡山先生的字?是别人临摹的,这种人被我等称之为“调把”,最为擅长的便是欺骗外地客商、愚民乡老。”那道士道:“你这种人,便是他们最佳的对象啊!”
“额,还有这事?倒是长心了,谢谢道长,请问道长可知晓这城北如何走?一时间迷了方向,惭愧。”陈瑀问道。
那道士掐指算了算,半饷之后指了一个方向,道:“那里便是。”
“额,这方向是道长算出来的?”陈瑀不敢相信的问道,若真是算出来的,陈瑀觉得还是另找他人询问比较妥当,虽然他没在明朝算过命,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瞎扯淡,要是能算准了,自己还他娘的不回家抱金砖过日子,至于这么寒酸的在这市井游散么?
道长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陈瑀,良久之后道:“当然不是,老道还没蠢到方向不认识的地步!”
“额,这个倒是得罪了。”陈瑀颇为不好意思的道。
“我适才是给你算了一卦,你今日将有被盗之灾啊!”那道士道:“还是小心为妙。”
陈瑀笑了笑道:“有劳道长了,告辞。”这种伎俩他不是没见过,两世为人,要是被这种把戏骗了,陈瑀能一头撞死。
“呵~看你对老道这算卦颇为不屑啊!”那道士道:“我给你免费算上一卦,算你何时被盗,若是算错了,老道分文不收,送你一两银子,若是错了,你给老道五文便可以,如何呀?”
陈瑀来了兴致,笑道:“好呀,不知道长精通哪种卦象?”
当下盛行十一种卜筮之术,为灵棋卦、太素脉、周易、六壬起课、响卜、掷笼、扶鸾、望气、占候、祈梦、钱占卜。
卜筮这个职业盛行已久,只不过对与错,那全都在天,正所谓,睁着眼莽诌,闭着眼瞎诌,那个知休咎?流年月令费钻求,就是多虚谬,四颗三传,张八李九,一桩桩不应口,《百中经》枕头,卦盒儿在手,花打算胡将就。
那老道道:“六壬起课!”
所谓六壬起课,算是卜筮中比较难的行当,能会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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