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场连续九天的牢狱般的生活,准确的说还不如牢狱般,乙丑科礼部会试终于在顺天贡院结束了。
这个时候大家也不会太多去关注考的好与不好了,更多的体会可能就是两个字“解脱”。
确实,这种考试的条件简直比秋闱难多了,秋闱热点没什么,可是春闱这寒冷,真的叫人受不了,很多人就是因为经历过一次会试,终身患上腿疾。
会试结束之后举子们还不能回各地,因为还要等放榜,放榜录用之后,在三月十五日还要在“奉天殿”参加“天子亲策于廷”的殿试。
这也是最后一级考试,殿试准确的说不是淘汰试,而是一种排名的考试,也就是说会试若是过了,那你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进士了,可以去拉友携妻的去吹牛打屁了。
会试的放榜时间也是在月底前,近日压力最大的莫过于这次考试的副总裁李东阳李阁老,他将贡院内所有的考试官、同考官聚集了起来,一众人都眼巴巴的等待着总裁官刘健的到来。
千等万盼,刘阁老和一旁一个威武的汉子才压着第一场考试的答卷到来,那个威武的汉子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本次会试的总监官,牟斌。
众同考官掣签选卷之后,便拿着自己那份朱卷回到位置上紧锣密鼓的批阅起来,遇到好的文章便批示个“取”和写下自己的理由,在分传其余四位批示之后,若都是取用,然后再将这匹录取的朱卷拿给主考官批示。
等主考官阅过之后,在卷子上写下自己的取与不取和缘由之后,然后批示“取”或者“不取”,若是你的卷子被五位同考官和主考官一同认定“取”,那么恭喜你,饭碗到手了。
当然这些事情举人老爷们自然不会去关注,恰值春日,自然要约上几个好友好好踏青一番,因为你不确定接下来几天之后,你是否还能继续留在北京。
陈瑀今日将觉睡个底朝天,九天啊,九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铁打的人也罩不住啊!直到中午,他才恍恍惚惚的起来,看了看天色后心中一惊,脱口道:“完了,错过时间了!”说罢,连忙起床洗漱。
速度之快,黄婉可以确定,这是她的公子用时最少的洗漱,平日里陈瑀都会墨迹快半个时辰,黄婉不免好奇的问道:“公子,什么错过时间了?”
“考试呀!”陈瑀拿着考具便要出门。
“不是已经考完了么?”黄婉道:“这榜还没有公布,公子便知道自己中了?不对呀,殿试不是在三月份么?”
“啊?日,睡迷糊了。原来会试都考完了……”陈瑀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神经绷的太紧了,跟神经病一样,不行,要出去散散心。
“考试结束了……我准备带你去拜佛!”陈瑀打个哈哈道:“坊内不是有个开元寺么。”
“哎呀,出去玩呀,好呀,可出去玩也不用这么着急呀,公子你不会是睡迷糊了吧?”黄婉问道。
“不是!”陈瑀敷衍道:“你去不去?”
涉及到吃喝玩乐,黄婉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抵抗力,这小丫头不免让陈瑀想起了朱寿—哦,现在应该叫太子朱厚照了。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开元寺的得名已经无从可知,不过这样的名字不免让陈瑀联想到盛唐之世,在观当下,政通人和,百姓安居,弘治朝不就是大唐时的开元盛世嘛?
只是这样的盛世还能存在多久?朱寿那家伙的德行陈瑀可是知晓的,这小子********除了玩,没有别的爱好。
正德这个特殊的时期,陈瑀纵然作为一个后世人也是知晓的,怎么说呢,奇葩!
有人说明亡,实亡于正德、有说嘉靖、有说万历,但是陈瑀觉得都不是,一个国家的灭亡与否他相信是能改变的,正德皇帝其实根本不像史书批判的那般不堪,他聪明、有主见、有抱负,只是缺少一个正确的引导者罢了。
“公子,你想什么呢?”黄婉奇怪的问道。
“哦,没什么,进去吧。”陈瑀笑道。
“可我们怎么进去呀?”黄婉问道。
陈瑀这才看到,开元寺前人山人海,许许多多的举人老爷带着身旁的小厮都在朝这开元寺内拥挤。
陈瑀知道,这些考试结束的举子们为了图个吉利,考完之后都会找个寺庙去拜祭一番,好保佑自己能够高中。
开元寺又位于顺天府不远,自然更加被这群举人老爷们青睐,甚至已经有发展成高中制定拜祭寺庙之势。
自从毛澄、康海在这里拜祭得状元之后,开元寺的名声一举在京师传开,一发不可收拾。
这里面庙宇的主持老和尚更是高兴的每日合不拢嘴,见到孺子们都笑的像弥勒佛一般,不时还会算上几卦,给个锦囊,高中之时打开,上曰:不中。
只是这个布局是上面一个“不”,下面一个“中”,他们说这里面包含很大的禅机,不能轻易泄露,要自己领悟。
领悟个屁,若是不中了,他们会堂而皇之的说:不中!要是侥幸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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