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这位是锦衣卫百户钱宁,护送下官回乡,不巧,抓捕白莲欲孽的时候问出了几个对大人极其不利的话啊!”陈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
“本官衷心报国,一心为了大明边关安宁,抗击鞑靼,出入生死之地,天地可鉴,那白莲欲孽说的话,岂可信?”张英抬高了声调。
陈瑀不动声色的道:“我也知道,可是朝廷不知啊,锦衣卫不知啊!”
“朝廷不知道的事多的很,千户所里一千八百五十名兄弟,已经换了一个遍,多少个白发送走一批批的黑发,朝廷知道么?”张英来了气,他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暴躁,易冲动。
而他这个性格早就被陈瑀看穿了。
“当兵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死了有什么可惜?”陈瑀道。
“放屁,当兵的不是人?当兵的就一辈子编为兵籍么?当兵的就不能入阁为臣么?难不成我等淤血杀出来的安宁就是让尔文官来糟践的?”张英怒道。
“咳咳……”屋外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位老者神态威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不怒自威,脸上的气势让人看了便胆寒三分,这是长久生据上位,操控生死,养出来的气势!
这个时候张英才反应过来,浑然没有刚刚那激动的模样,冷冷的打量了一眼陈瑀,道:“当兵久了,总有点脾气,大人莫要见笑!”
现在的张英和适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态度不愠不火,仿佛刚刚什么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臭小子,拿话激老子,娘的,差点上了这毛头小子的当!”张英心理把陈瑀骂了个遍。
“尔便是今科状元陈瑀陈廷玉?”那人问道。
“正是,不知先生如何称呼?”陈瑀明知顾问的道。
“刘聪!”
“原来是巡检宣府都御史刘聪刘大人,下官见过大人。”陈瑀恭敬的道。
“呵!李阁老教出来的好学生啊!”刘聪不屑的道:“当兵的死了有什么可惜?”
突然他加强了语气道:“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就知道你这老家伙会抓住这点不放,陈瑀连忙赔罪道:“下官一时口误,没有表达清楚意思,下官意思是当兵的为国家奉献身躯,不是大丈夫所愿么?正所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状元郎真是状元郎啊!”刘聪道:“满腹才气,可是在这边关上却没有一点点用处,这里讲究的是刀刀入肉的砍杀,每一天你都不能确定明日自己是否还活着!老夫也早已经安排好了后事!若是状元郎没什么事儿,老夫早些派人护送你回江南吧!”
“啊?这么恐怖?那还是早些走吧!”陈瑀说罢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头道:“张大人认识秃猛可么?”
“不认识!”张英急道。
陈瑀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然后道:“告辞”
张英很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巴子,身为宣府都指挥使司千户,若是连蒙古小王子都不认识,这在边镇岂不是白瞎了?
陈瑀这小王八蛋,看着不大的孩子,怎么行事这么狡诈?真不要脸!
待陈瑀走后,刘聪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聪道:“你活了四五十年了,都活在狗身上了?一个毛孩子就给你唬住了!”
“大人,我……”张英羞愧的低下了头道:“这小子不会捅出什么事吧?”
“都已经给打发走了,满街都布满我等的眼线,亮他也干不出什么事!”刘聪道:“放心吧,日后说话小心点。”
“是!”
陈瑀一行人出了千户所,钱宁好奇的道:“大人真要回江南?”
陈瑀摇了摇头:“这张英有问题,此事还真是不简单。”
“张英为何有问题?”钱宁不解的问道。
“不止是张英,连刘都御史都一样,他不可能这么巧,在我们去千户所他也会紧接而至,他一个都御史,没事去千户所做什么?”陈瑀分析道:“还有最后我问张英是否认识小王子,我只是换了一种叫法,但是小王子的资料,相信都指挥使司比我了解清楚多了,可为何那张英一口否认不认识?”
“心虚!”钱宁道。
“不错,所以这二人都有问题,尤其是刘御史,生怕我从张英嘴中套出什么话一般。”陈瑀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次江南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