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缘何不去?”麦太监眼珠一转,他道:“尔一届女流都能登上此楼,不知要折煞多少男儿郎!”
说到男儿郎三个字,麦太监加强了语气,像是在自怜,又像是在嘲笑。
“这……”房小梅看了一眼麦秀,意思是我不想上去。
麦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道:“莫要怕。”
怕什么怕?她一点都不怕,还很是期待,也只有麦太监这智商才会以为房小梅怕了。
陈瑀便也不客气,和几个文官道了几句,便独自背手先行上楼去了。
房小梅在得到麦太监的“鼓励”之后,也“很不情愿”的踏上了楼阁。
陈瑀今日穿了一席白色的儒衫,头上扎着浅蓝色的方巾,此刻的他背手站在窗子边,清风拂过,撩动那白色的长衫,当真有几分瘦骨仙风的感觉。
店家说的不错,在这个方位去览看西湖,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能全方位的看清西湖的夜景,有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不知为何,现在他突然想起黄婉来了,若是那小丫头能登上这个楼,说不得会有多么的开心啊。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身后楼阁想起了脚步身,陈瑀知道房小梅上来了。
虽然他已经和房小梅没有什么关系了,但单纯的作为一个路人来说,他觉得有必要和房小梅说一说。
身后的房小梅当先说话了:“一春不识西湖面,翠羞红倦。雨窗和泪摇湘管,意长笺短,知心惟有雕梁燕。自来相伴,东风不管琵琶怨,落花吹遍。”
“房小姐端的大才,陈某佩服。”陈瑀转过了身子,在窗边的木桌上坐了下来,香茗已经开始泛着热气,陈瑀便倒上一杯,对房小梅道:“房小姐请。”
房小梅看了一眼陈瑀,点了点头,陈瑀这是故意不想接自己的话茬,这诗里面流露的感情,饱读诗书的陈大状元郎又怎会不知晓?
“还未恭喜陈大人。”房小梅喝了一口黄汤道。
“恭喜我什么?”陈瑀不解的问道,一双眼有意无意的看向窗外,不与房小梅对视。
“蟾宫折桂,鱼跃龙门。”房小梅道:“成了万人敬仰的大状元郎。”
“功名利禄与我而言没有你看的那么重要,不管我将来是什么模样,但是心中坚持的原则却永远不会变。”陈瑀道。
他这是在说我嫌贫爱富么?可这又错了么?哪个女儿郎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夫君成为大英雄?
不过在陈瑀的观点来说,房小梅却真是错了,依陈瑀来说,不是你成了大英雄之后才能成为他的情郎,而是你的情郎为了你成为大英雄!
见房小梅没有说话,陈瑀以为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便又道:“希望你也能一样。”
这下房小梅品味出了陈瑀话中的意思,他这是在规劝自己么?劝自己不要糟践自己么?
“有时候我们就是这么的奇妙。”房小梅道:“你明明认为你正确的事,别人却认为你是错的,当别人去规劝你的时候,却又无形的也落进了自己所规劝的圈套之内。”
房小梅这话很难理解,陈瑀咀嚼了好长一会儿才明白其中的意思,不禁莞尔一笑,她说的不错,当我在劝他的时候,不也就是无形间在嫌弃人家么?
房小梅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陈廷玉,你以为我便是想这样糟践自己么?你以为我不想像良家一般,像那日灵隐寺你携带的小姑娘一般无忧无虑的生活么?
可是我的人生谁能给我负责?我只能靠自己!亲生父亲都靠不住,还能靠谁?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才能自保,才能立足?
要不是这般,我可能早已经被人蹂躏致死了,你又知晓么?要不是这样,你陈廷玉也早就被钱塘县,被天下的百姓骂死了,你又知道么?
你可知你那所谓的母亲背后怎么诋毁你的?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坏事我来干,就当是我欠你的,只希望有生之年默默的远观你便好。
若是说先前房小梅还不理解什么才是所谓的爱情,现在他是真的理解了,原来感情世界中真的只是单纯的付出,是由心产生的一种莫名的情感,让你想去亲近他,让你想去为他付出,不计回报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