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后面雪迹的融化,猜到了。”陈瑀说完之后,陈冬生感觉陈瑀的语气不对,这才回头看着陈瑀,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陈瑀这铁青的脸色,他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少爷,这可都是正规的,我们从杨知府那里拿到盐引的。”
“而且这私盐的盈利额可比丝绸大了许多许多。”陈冬生道,“所以,您无需担忧。”
“谁让经营的私盐?”陈瑀问道。
“是商会的股东们开会决定的。”陈冬生道,“本来只是从官府拿了几千斤的盐引,可是一番倒卖之后,这里面的利润实在太高了,于是股东们便怂恿着老爷,去杭州府里又拿了许多盐引。”
“赶快停了!”陈瑀道,“这匹盐也不要买了,全部拉回去!”
“少爷……这,这为什么呀?交代不过去啊。”陈冬生苦着脸道,“销路这么好,为什么滞销?”
“听我的,先给囤了,我自会和股东们说明情况。”陈瑀说完后,陈冬生便照着陈瑀的话,将这刚拉出没多久的私盐又一一的给囤了回去。
两日后,陈瑀囤积私盐的事被知晓后,股东们安奈不住了,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陈府。
陈瑀早知道这群家伙会来,所以也早早的就泡好了茶,在议事堂等着他们。
这些老家伙们脾气都不怎么好,到了陈府后,一个个随意的在大堂内做了下去,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便有人带头开始抱怨,“私盐盈利这么大,我们都是合法经过官府盐引贩卖的,为什么要停了?”
“陈家莫不是想要独吞了这里面的钱?”
“是呀,陈会长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人群中你一言他一语,像个菜市场一般,唧唧咋咋,吵个不停,至始至终,陈瑀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这些人。
股东们像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
陈瑀冷哼道:“继续,停下来做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先前只顾着愤怒了,忘了这小祖宗在了,只听见陈瑀继续道:“你们以为商会求着你们?要不做,现在滚出去,有的是人挤着脑袋进来!”
陈瑀官威十足,这一声低吼,立刻将在场人都镇住了,他们从未见过陈瑀发过火。
“是谁要开的私盐?”陈瑀冷冷的道,“丝绸的盈利你们还不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听过么?私盐这道口子一开,我敢说用不了多久,钱塘商会将顷刻倾塌!”
“怎么可能?”股东们迷糊了,“这不是件好事,应该会增大收益,缘何会倾塌?”
“缘何?你们可知道私盐向来都是徽商主营的东西,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纺织已经被我们吃了,若是手伸到了这一块,你说徽商们会怎么办?”
“莫要以为我们现在多么厉害,和根深蒂固的徽商集团来比,至少我们现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私盐必须立刻停了。”陈瑀道,“纺织业这么大的利润还不够你们吃?”
陈瑀这一分析,商户们立马知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陈瑀说的不错,若真的将徽商们逼急了,自己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想到这里,商户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齐齐赔罪道:“陈大人,我们错了。”
“不,你们没错。”陈瑀道,“私盐贩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要做大,做起来也未尝不可,懂么?”
这就好比一块蛋糕,十个人分,其中一人占了一半,剩下九人只要在另一半中平均分,不要触手另一半,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这一批私盐?”商户们想明白了关键,“我们可以一点点一点点卖?”
“正是如此。”陈瑀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哦,对了,各位下次来的时候,麻烦注意点言行,这里不是茶馆,想做就做!”
那些人一怔,立刻明白陈瑀所指,想起来的时候那不懂规矩的举止,一阵后怕之感,悠然而生。
等这些人走后,陈冬生才对陈瑀道:“少爷,您真是英明,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读书!”陈瑀笑道,“其实也就是偶尔想到了罢了……”
“读书真是能改命啊。”陈冬生道,“少爷,适才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
陈瑀点了点头,拆开信件一看,眉头突然紧锁起来,对陈冬生道:“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