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瑀,这也是他喜欢和陈瑀聊天的缘由,这小子和那些老匹夫不同,虽然才高八斗,行事却从来不拘一格,也不会整日卖弄书袋子,懂得适可而止。
“嗯,就赏你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吧。”朱厚照道:“你现在已经是礼部左侍郎,官居三品,朕不能给你升官了,你还年轻,升的太快怕摔的也快,你现在也能看得出来,朝堂上已经很多人对你不满。”
虽然很少上早朝,但是对于官场这些门门道道他可是比谁都要清楚,确实二十来岁的年纪就是堂堂正三品官,这让那些混了一辈子的进士老学究怎么能不心生妒忌?状元又如何?大明朝出了多少状元,可是又有谁能像陈瑀这样的?
所以就导致了以杨廷和为首的那些所谓清流,所谓的为国为民的官员对他心生记恨。
这些陈瑀都知道,以往有刘瑾顶着,加上正德元年到五年是个特殊的时期,所以陈瑀可以很好的把一些改革计划雏形给实施了,可是现在没了刘瑾,内阁权力逐渐上来了,以后想要做什么事,真的就不会那么容易。
关于霸州造反问题只是个起点,仅仅是个起点!
陈瑀很欣然的接受了朱厚照这些赏赐,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开销紧张的陈瑀来说,有一点是一点。要知道,现在内厂大部分的经费都是他陈瑀靠着钱塘商会支持起来的。
那么大的开支,就算是钱塘商会,也快要支持不住了,所以到六年元月开朝的时候,陈瑀一定要把这项提上日程。
朱厚照又在这呆一会,索然无味,便起身告辞了。
没过多久,顾鼎臣、方献夫等人也到了陈府,这些都是陈瑀的枪手,要想在朝堂混,没有一群科道言官,那就抓瞎了。
陈瑀这一场病的缘由没有向外公布,因为这件事不能告诉外廷,知道的极少数,但是内阁等几个重臣肯定是知道的。
对于这些人的送礼,陈瑀也不客气,全部照单全收。
整正一日,陈府的官员就没有断过,来的也不伐一些中间派,看样子他们已经全部倒向陈瑀。
对于这些人的送礼,陈瑀也是一样,来者不拒,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觉得和陈瑀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娘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和清官越走越远。
已经到了掌灯,送走了最后一批官员,本来准备安静歇息一会,却又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杨一清,陈瑀也知道,他肯定会来。
“陈大人,你没事吧?”杨一清关切的问道,这老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恶习,动不动就要握别人的手,这家伙搞的。
“没大碍。”陈瑀道:“事情经过你都知道了吧?”
“全都知道了,干的漂亮。”杨一清道:“就是因为你那挺身一出,马中锡已经起身出发了。”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陈瑀去找朱厚照,本就是为了这件事,可是事情还没说,自己就昏了过去。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曾也来过此处,恰巧遇到皇上,皇上问你所谓何事去找他,于是我便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第二日皇上上朝便同意了。”杨一清道:“多亏廷玉这一扑啊,不然最后究竟谁去还真的不太好说。”
“哎,这是彻底和李阁老还有杨大学士走远了。”陈瑀叹了一句道,“杨大学士迟早要入阁,我有点担忧。他这几年心机逐渐长了起来,又有李阁老的照顾,这以后的事……”
“既然要做一些事,就必须会面对这些。”杨一清比陈瑀乐观了许多,“况且廷玉有圣宠在身,很多事都好办。”
“万事都不可寄托在他人的身上。”陈瑀摇了摇头,显然杨一清还没有明白陈瑀的意思,陈瑀也不深入说下去,只是说:“马御史那边你要多盯着点,镇压和招安并用之,真不能走到大规模边军武力屠杀的地步,那些可都是大明百姓啊!”
“嗯,这些都已经和他交待过,马御史是三朝老官,处事很是圆滑,这些事他能应付自如的,又加上尔廷玉改革的成效,相信最多一年的光景,那些起义军就会不战而败。”杨一清道:“快要过年了,廷玉今年打算回钱塘,还是在京师?”
“回钱塘吧。好久没回去了,那里才能算得上自己的家。”陈瑀道。
“官海不易,自从来了京师我才知道,户部尚书不是那么好做的。”杨一清这时候方才露出一丝疲态,不过仅仅是片刻,片响后他眼中又重新充满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