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一旁校尉便将刀收了进去,他慢慢的从地上捡起披风,然后笑呵呵的道:“转运副使的事我会管的,自会还你钱家一个公道,至于府衙里面那个,现在和我陈廷玉一点关系都没了,哦,若不是我内厂的人,你怕早已经死在牢狱内了,你以为他们真的不给你饭吃么?”
“难怪……”钱冬菲带着疑惑的看着陈瑀,“你真的会……”
“走吧,进去再说。”陈瑀将披风递给了钱冬菲,这丫头现在全身都在发抖,估计也是冻的不轻。
他说罢,看了一眼那几个手执水火棍的胥吏,这些胥吏哪里见过锦衣卫,此刻在看陈瑀就像看阎王一般,全部都跪了下去。
在几个锦衣卫校尉的拱卫下,陈瑀背着手,跺着步来到了府衙门口。
孙璘还以为是执刑的胥吏回来了,便问道:“那女子如何了?”
“哦,还好,活生生的在这。”陈瑀还没有进门,声音便传了过去,他身后钱冬菲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此刻看着他身上散发着那不可一世的气势,真是帅的一塌糊涂。
“堂下何人,敢在府衙捣乱!”孙璘见一个年轻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那钱冬菲毫发无损的跟着他,心中顿时来了气。
“孙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这个女子不是有冤情要告么?你为何不审审就央人去打?”陈瑀背着手,不顾孙璘的疑惑的眼光,径直走到了他坐的案几前。
几个胥吏见自家府尊老爷受了这等欺负,一个个便执着水火棍拦在了陈瑀的身前,“大胆,你是何人,敢冒犯府尊大人!”
这几人话刚说完,门外整齐划一的刀出鞘声,借着便是一排整齐的飞鱼服出现在众人眼前,“大胆,大明礼部左侍郎、提督内缉事厂指挥使陈瑀陈大人到此,何人敢造次!”
孙璘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这愣头青怎么还真的来了南直隶?而且看样子和这女子交情匪浅?都说这陈大人多情,难不成这女子还和她有一腿?
孙璘急忙走了下来,“见……见过陈大人,陈大人亲自到此,怎生得不说声,下官也好生招待。”
“呵呵。”陈瑀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
这些他孙璘都不怎么在乎,可是陈瑀那一抹杀伐的眼神却真的让他站不住了,若不是人多,若不是所谓的文人官场的气节,他恨不得给陈瑀跪下了。
“不用了。”陈瑀淡淡的道,“先审案子吧,本官是礼部官,这案件还是由尔来审,来吧。”
陈瑀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璘颤颤巍巍的走到座位上,然后对一旁佐贰道:“快给陈大人看座。”
等一切就绪后,他便对钱冬菲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民女前转运副使钱凤跃之女,状告南京织造刘宁杀害我钱家一十八条人命!”
“大胆,诬告朝廷命官可是要吃板子的。”
孙璘惊堂木还没有拍下去,陈瑀便道:“你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钱冬菲道:“刘宁多年在两淮贩卖私盐,牟取暴利,南直隶一众官员与其勾结,甚至还有一本账本,此账本民女临摹了一份,那些人杀我钱家也是为了那本账本,可惜,他们拿的是临摹本!”
“你说这涉及到南直隶一众官员,若是查出不是实情,这事可就不是你死那么简单了,诬告朝廷命官的后果你吃不起,你可想清楚了?”
“民女想的很是清楚,请陈大人为民女做主。”
陈瑀点了点头,对孙璘道:“孙大人,看来这事不简单啊?”
孙璘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娘的,刘宁那废物不是说账本找回来了?怎生得弄了个临摹版,若是这被查出来,那就真的完蛋了!
“这件事,我礼部管不了,毛大人,你来吧。”陈瑀拍了拍手掌,门外缓缓的走进来一人。
“十三道巡查御史毛玉?!”孙璘见到他后,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没倒下去,他对陈瑀道:“大人,我……我是您的……”
“呵呵,当你选择杨廷和的时候,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陈瑀脸色渐渐变了起来:“内缉事厂已经将尔等证据全部掌握在手,别说杨廷和,谁也救不了你们,重重天威下,尔等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真给我陈廷玉长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