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
听了曾国荃的话,张兆栋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问道:“制台太大,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有十几万大军,又提前做好了准备吗?怎么还挡不住南贼的进攻?”
面对张兆栋一连串的问题,曾国荃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首看向了门外,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我们大家都很清楚,自咸丰年间的发匪叛乱之后,朝廷就每况愈下,到现在早就朝不保夕了。当年如果没有我大哥等人的竭力剿匪,估计现在朝廷还只有半壁江山呢。”
“南宁的程氏父子能够以一隅之地,北抗朝廷,南压英法,还开疆拓地,说心里话,我很是佩服。如果真让他们开朝立国了,也是百姓的福分。要不是当年我大哥留下了遗愿,要我守护朝廷,估计我早就告老还乡了。”
曾国荃自顾自的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管张兆栋听了他的这些诛心之语有什么反应。
“当初我到这里的时候,就猜到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才过了三年而已。也罢,尽人事,听天命,这也算是我为朝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估计大哥应该不会怪我吧。”
说到这里,曾国荃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向张兆栋说道:“既然结果改变不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死太多的人了。军人有军人的荣誉,至于你们这些文官,就没有必要陪葬了。所以你最好安排一下自己,是留下来做南人,还是北上尽忠朝廷,就看你的选择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干涉,也不会上报的。”
听了曾国荃的肺腑之言,张兆栋也从震惊当中安静了下来,不再怀疑曾国荃的论断了。而是想了一会,惨然一笑,然后说道:“大人,我年纪也大了,受不了奔波,就不北上了。快入土了,估计程氏父子也用不上我,所以我就陪着大人吧。至于家人,留下来做个南人也不错,听说程氏父子爱民如子,他们应该不会受到刁难。”
对于张兆栋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曾国荃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虽然只在一起共事三年,但是他对张兆栋还是比较了解的,典型的儒家书生,能力不错,廉洁奉公,官声也不错,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将压抑了十几年的心事吐露出来,如果现在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呵呵,那我们就做一个忠臣吧,这样也不错,有始有终,相信程氏父子在写史的时候,也不会描黑我们。”
“这样,你回去安排一下府库之事,不要让乱兵到时哄抢了,将他们留给南宁,希望他们不会辜负我们的一番好意,将这些钱粮用在闽浙的百姓身上,这也算是我们为百姓做的最后一点善事了吧。”
如果程宇华知道曾国荃居然是这样的心态,估计他会惊得眼珠子都会突出来。一直以来,曾国荃给外界的印象就是一个清庭的卫道士,而后世历史给予他的评价也是如此。
在他来福建之后,就尽心尽力的为清庭出谋划策,建新军,扩军备,积极与南宁展开对抗,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满清的忠臣,居然对自己服务的朝廷如此悲观。如果让清庭知道他们眼里的忠臣是这个样子,估计他们会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吧。(未完待续。)